第48章契约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去了七王府,递上了牌子。卡Kа酷Ku尐裞網不大会儿一个内侍走了出来,领我进了内院。
现代,我只去过故宫,对这种皇子府邸没有一点概念。进到里面,只见亭台楼阁,廊檐相接,小桥流水,抄手游廊,一花一木,一杯一盏都透着精美、讲究。
跟着侍从绕绕转转,来到李予琮的书房,已经半盏茶之后,我也被绕了个七晕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进到房里,只见李予琮正提笔写着什么,笑天躬身汇报着事宜。
见我进来,他停了笔,我赶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他只淡淡道了句“免了”,又和笑天说起话,将我彻底晾在了一边。
我杵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跟个木头人差不了多少。
半响,笑天出了屋子,头顶传来一声“磨墨!”我才知道李予琮给我说话,赶紧屈身道了句“是”,就三两步奔到了案边,一心磨起墨来。卡Kа酷Ku尐裞網
练了几个月李予琮的字,如今近在咫尺,又一次观摩他的字儿,依旧震撼不已。
接触李予琮,总觉得他油盐不进,冷淡得很。
但是,任谁第一次看他的字儿,都会觉着写字之人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正直男儿,有报效国家之志,锄奸扶弱之向,如何也不会和权倾朝野、左右朝局的七皇子联系起来。
正在写字的李予琮察觉身边的我气息不稳,头都没抬,淡淡问了句,“昨日练字了没?”我一愣,轻轻道了句“练了”,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平时有没有勤加练习?”
“有,只要有时间,几乎每日都会练习一两个时辰!”
他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又继续回着书信。
一上午时间,我都杵在案边研磨,中间只走动了一次,为他奉上了茶水、点心。他拿起点心尝了一口,就撇在了盘子里,看都不再看一眼。
这让我好奇(.)不已,他在小院养病那段时日,从不挑食,没想到现实中的他这般挑剔。卡Kа酷Ku尐裞網那,小院的日子,得有多难熬啊!
我不由自主想起时不时耍的小手段,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愿他已经忘却了,旧事不提才好。
唉,当时如果知道他是堂堂七皇子,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他一直待在书房处理各种信件、政务,我的差事从未有过的轻松,心里的忐忑倒减轻了不少。
伺候他吃过午饭,我刚回到下人院子端上饭碗,一侍从就走了过来,称七王爷正寻我。
我赶紧起身跟了去,心里将李予琮骂了上百遍。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打算报他当日之仇,唉,怎么碰上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小备姑娘,跟我来!”笑天正在书房,看我走了进来,直接道。
“笑天哥,去哪里啊?”
笑天对我有救命之恩,每次见他,总觉着亲切。跟他说话,无意识就“哥”来“哥”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书案后的李予琮听见了,咳了一声,笑天一愣,而后尴尬笑了笑,带我出了书房。
到了大街上,我才知道所为何事。笑天应李予琮之命,出来帮我找房子,再则,安排小吉入学事宜。
是啊,如今刚到京城,我两眼一抹黑,是得找个门儿清的领着。
兜兜转转,我在客栈附近买了个一进小院,置办了一些家具,这才将客栈里的东西搬了过来,乱糟糟堆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收拾,又领着小吉去了一家书院。
笑天将我介绍给了院正。
面前的院正刘仁贤,年过半百,胡须花白,和蔼可亲,小吉主动上前,朝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刘仁贤捻着胡须笑着受了,而后将学院大致介绍了一番。
原来,这家书院由李予琮出资所建,里面的学生有官宦之弟,也有贩夫走卒,只要一心向学,且潜质不错,便可前来就读。
学院一月休息一天,平日除了诗、书、礼、艺等常规课程外,还开设了骑射、作战、武艺等课程,旨在全面培养学子。
我心里有了一番计较,李予琮明面上慷慨解囊,为国家培养有用之才,实则为自己笼络人才。
不过,连小吉也得到他的庇佑,我心里倒是感激不已。
谈妥了一切,便辞了院正,匆匆回到家里,笑天已告辞离开。
我和小吉撩起袖子,马不停蹄收拾起来,等一切就绪,已是亥时末,草草啃了点干粮,就各自睡了不提。
第二日早早起身,将小吉送到了学堂,又急忙奔去了七王府。
等喘着气儿站在李予琮面前,他正在用饭,我赶紧朝他行了一礼,感谢他昨日之举,他只摆摆手,不再理会。
用完饭,他径直向书房行去,我急忙跟了上去,他个头高,步子很大,我哪能追上,只好低首小跑着。
突然他杵在原地,住了步子,等我发现时早已来不及刹住,一头撞在他的背上,眼前冒起了火星,脑袋晕乎起来。
“你不去吃饭,跟着本王做什么?”他好似没发现我的窘态,说了这么一句,又迈着大步朝前行去。
我扶着额头,两眼冒火,过了半响,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虚虚道了句“是”,垂头丧气离开了书房。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好吧,你够高冷,我忍了!
吃罢早饭,我方回了书房,踟蹰半天,这才嗫喏着,问了他,“七王爷让小人来当差,具体做什么?那个,小人要不要和府上签卖身契?”
李予琮这才搁下了笔,抬起头,瞅了我半响,好整以暇,问道:“那说说看,你会什么?”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侍从就是照顾李予琮的起居。缝衣,不会;梳妆,不会;做饭,不太会;骑马护驾,不会……
我脸上一红,嗫喏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李予琮还嫌不够尴尬,径直道:“是啊,你什么都不会,本王如何给你分派任务?”
“您放心,我会好好学的!”我郑重道。
李予琮就跟没听见一般,又低头忙他的事儿,我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说不出的憋屈、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