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当然是我呀
余下七大家族陆陆续续通过自家秘术穿越封印来到楼下,先是老熟人玊长珩,他由于骗走地图心怀愧疚,看到莫末与莫商之时低了头拱手。卡Kа酷Ku尐裞網树妖欣喜地冲过去将他抱起来,百年的妖怪没点力气可说不过去,他想把玊长珩往天上抛,但看见他身上有几道新鲜的鞭痕就又放回原位。
莫商走过去拨开他领口,原本快痊愈的受虐伤口在他上山时候被挣裂,衣服外面光鲜内里还是伤痕累累。即使莫末之前送他去医院玊家人还是让他带病参加玉衫局。
“我既已允了你给玊子娆逆天改命就不会食言,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不苦。”
合上衣襟的玊长珩淡淡回应,他凄苦境遇只因一个人,且流血流泪皆无怨尤。
就在他将离开时,跟莫商说了一些令人惊讶的话:“我讨厌玊家,尤其巫羲拿子娆的躯体来威胁我……谁都不是圣人,我也不奢求帮忙,你们做的够多了,我有心。有机会麻烦你将我的魂魄打散,从此后无轮回、无因果、不爱恨……”
看到收敛温和神情的莫商冷冷笑自己,玊长珩目不斜视,“……是我的解脱。”
反倒是树妖抖着绿头发蹦蹦跳跳过来,用成年男子的模样做幼稚的动作使人发笑,他虽然欣赏莫商的气质,但他们妖怪的审美不与人相同。树妖明显是一眼瞧上了玊长珩,他哥俩好一般凑到莫商身边,“这是你给我的补偿?真是好玉,真白。”
说话间其他人也陆续从外面进到玉衫楼底下,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
“你就是莫家家主莫末?”说话的是东北张家的管事。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他们家主没有这么好耐心,走过来拍莫末肩膀,“咱们哥们儿一样是家族主事的,现在高攀的起吧。”
这人就是莫末拉了一把救下的孕妇的丈夫,也是东北张家的家主张席。
莫末面对热情的张席不是很高兴,“张兄我并不以家主身份参加玉衫局,我是陪自家幺儿来的。”意思就是:你找错人,也攀错关系了。
果然张席对他这番不冷不淡的话既不满又无言以对,东北汉子不愿意听文邹邹七拐八弯的话,转身回自己那圈子去了。
玊家一位长老看着玊长珩这一位家主面前的红人混迹莫家人中甚为不满,使了使眼色将他唤回。
玊长珩在玊家辈分小也算一辈中能力超凡的,尤其此次还是拿到了初涿山地图真迹的第一人,理应得到家主重用,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八大家族皆是几十人甚至百人左拥右戴,唯有莫家寒酸,只有莫家兄弟携一位亲属、看热闹的陈哲、千年老鬼秦念缓、百年树妖,不到十个人的家族在人群之中格格不入。
房泽夜作为房家家主有意支走陈哲为莫商补上几个手下,但看这样的形式……实在抹不开面子开这个口。
就在他对陈哲窃窃私语说着体己话时,另一边的张席粗旷地将他拉到石头旁边,自己一屁股坐在上面,姿态豪放,“你怎么跟莫家书生们一起混了,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陈哲被晾在那,恰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张席也没有回避的意思,点颗烟继续说:“你也知道我媳妇儿有身子,主要来你这散散烟。”
吃惊的陈哲瞧瞧他对比一下不爱搭理人的莫末再对比久不露面的玊家家主,这个张家家主张席就颇为清流。
“我说张哥,人家莫家小门小户也算一口,你这张家家主到莫家吃了闭门羹又来我这儿,这不是授人以柄嘛。”
“啥玩意儿?你是说我巴巴凑上去讨好你们?找打啊,”张席嘬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地上用鞋尖碾灭,站起来就要和房泽夜过招,“快点的吧,打完我回去了。”
结界之内的一大片空旷广场已经聚集了很多八大家族的人,他们围绕在玉衫楼下等候家主们在众帝台上比试。
此时天色如墨,只有楼顶水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上届魁首主持,十一年前是玊家刚及?的玊子娆夺魁,当时她杀死了莫家房家二十三人后被玊家家主带回家族处决了。
南方一道带光紫云突显与楼尖光芒争辉,两者此消彼长消磨了几秒之后,紫云黯然消散。
正在活动筋骨的房泽夜与张席对视一眼神情就有些不对,就连莫家家主莫末也闭嘴不语,只有莫商在那和小树妖有说有笑地聊天,树妖还给他一截自己树冠上了枝子当彩头赌玊家家主是男是女。
莫末也不想管他,任凭自己弟弟作天作地。
“何人点楼?”
一声若洪钟一般震荡封印之内,雌雄莫辨。
“何人掌灯玉衫楼?”
南方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悦耳好听。卡Kа酷Ku尐裞網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款款而来,前凸后翘性感迷人。她身后是几百人的长队,这就是玊家家主?怎么是个女人?
“何人掌灯玉衫楼?”
她又重复一遍,只不过此次声音里面夹杂了几道暗力,震得听者心神不稳嘈杂的人群才鸦雀无声,说是鸦雀无声也不准确,还有两个声音此起彼伏在人群之中突兀响起。
“给你给你,你猜对啦。”
“不要,你才几百年修行,我拿树枝做什么?雕个弹弓?”
“不行,我第一次送人东西,你要是不要我觉得怪丢人的,必须收着!”
“那你……”
兴致高涨的莫商和树妖在那聊得有滋有味,说到酣畅处,晃荡墨绿色杂草似的头发的树妖亮着一口整整齐齐的大白牙冲着玊长珩咧嘴笑,惹得好多人侧目而视。
被无视的玊家家主自己径直坐在众帝台的高位上,本来也没想搭理他们,可惜莫商故意高声,讲的话虽然没什么无礼,但是和树妖在一起叽叽喳喳甚为聒噪。
“谁如此的不识礼数规矩,众帝台上阁主还未发话,”玊家主旁边一个衣着整洁的男人冲下方呵斥。虽然如此说,但他眼睛只盯着浑然不自觉的莫商。
莫商的名号虽不如家主重,但在玄术家族中也是有些分量。他在心中冷笑这帮人任由玊家只手遮天,即使不忿也不服都不敢搏一次。
打定主意的莫商微笑着高声说,温润如水般的声音清亮极了,“你又是哪家这样好的教养?这台子上的人还未说话,你管我做甚。”
四周众人的视线唰唰转向这边,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几乎都在讨论莫商是何许人。
女人的声音从高处响起,打算将功赎罪的陈哲玲珑眼被她身上缭绕的乖气挡回,半点没探出她的底细。
“玉衫局有记载开始开设两百余年,立局二十余次,每十一年玉衫楼八方相聚皆是上一局的魁首或魁首族长点楼,众所周知……”说到此处,玊家主富有穿透力的女声有些别扭,不情愿道,“玊家皇族后裔蝉联魁首十六次,上次我玊家玊子娆行事过激被前家主带回领家法,其结果众友也是一清二楚,理应是我玊家掌灯开楼。”
说到最后一句她显然足了底气,夹杂一些用来压迫众人心神的暗劲,底下家主们皆是从有才能者选拔,对此番示威半点也无影响,手下那些就不同,他们被声音压迫得凝滞血液循环,呼吸都困难。
“如今到底是何人点楼?”
底下还是无人回复。
“楼点都点了你叽歪什么,要是有能耐就灭了再点一回。”
张席直性子暴脾气,他和莫末、房泽夜都是首次当家主,不懂玊家在中南一代的实力。
看到战火要烧偏,想要燎玊家主的莫商不太满意,他的请君入瓮法可不是什么佛跳墙,“玉衫楼顶只能点三样东西,最次是用极凉的阳世火,用天降的冥界水大概是比似土非石的无根玉更好些,这些年怪不得水君不轻易显圣,你们这是用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物件点楼的?看那楼尖都黑了。”
众人纷纷看向楼顶,那地方被一层似水的玉裹着还发光,影影绰绰的就算黑也看不清。
莫商说的话就像他亲眼见过或者就是当事人一般笃定,语气亦言亦叹高深莫测,就像他就是水君在数落自己后辈。
“开玩笑,你说的这些我们听都没听过,小孩子在哪里看的胡乱编纂的,真是无礼,哪家的娃娃,大人也不管教!”好像是蒋家一个老古董拄拐说的,嗓门不小。
底下不少人还附和:
“说话太狂了,就跟他亲眼见到过水君大人似。”
“这人有病……”
“我看啊是想出名,哪里有什么冥界水、无根玉,阳世火倒是知道,极凉?呵呵……”
口出是非,莫商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高人模样。
陈哲看了看他又转头看自己这边,莫商一干人中只有莫末瞧起来最不高兴,想想也是,他从小宠着长大的幺儿可没受过这个委屈。
“古今家族八位为上,如今张家、玊家、房家、蒋家、殷家、梁家、雷家,唯独京城家族是何人掌握多年未定,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陈哲都快给他跪了,京城只有三家族:莫家、秦家、西南梁家旁支。因为要避嫌,只有莫家与秦家两个家族定不下来,这次莫商自己“自卖自夸”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莫商自己说着说着笑出来,对一干不明所以的人笑道:“当然是我呀,掌灯何人?当然也是我呀。”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