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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去年风传华国公府盛家与东乡侯府池家皆有意送嫡女入东宫为良娣,能成否?随着永福郡主登上太子妃娘家的大门似乎能见分晓了。

    涂绍昉到东宫,赵竤基还打趣:“说来姐夫听听,给福儿多少好处了?”

    果然像完全不在意,小舅子抿抿唇,据实道:“我和郡主闹得有些不愉快,没谈完她就气冲冲的跑掉,过几天等郡主气消了还得重新去问。”

    “气跑?”赵竤基惊讶:“你和福儿说什么能把她气得跑掉?何况福儿生气也该把你打成猪头,怎么会跑?”

    打成猪头?涂绍昉斟酌道:“姐夫你肯定吗?永福郡主生气的时候是把对方暴打吗?”

    “那还用说,对姑娘家包括三公主在内都没例外。”太子殿下真有点好奇了,追问道:“你究竟说了什么让福儿那么反常?”

    呃——气跑很反常吗?涂绍昉的表情有点难以名状:“我就说我曾经被个小姑娘爬床。”

    赵竤基:“……”啥?

    太子殿下十分不理解这两件事能有何种联系,想到永福从小唯一能被气得跑掉的情况,浑身一个惊悚:“难道就你们回京这段路上,福儿喜欢上你了?”

    涂绍昉:“……”平复稍许,十分受惊的说:“姐夫你可别吓我!”

    “应该可能,哦不,就是姐夫想岔了。”否则他该怎么向父皇交代?赵竤基再想想一定是自己多虑了,安抚道:“我了解的是以前,福儿快5年没有打过谁了。她现在是大姑娘了,必定与十来岁的时候不一样。”

    永福郡主刚刚在傅家杖打100大板,涂绍昉默默的想,性质不一样就忽略,提出来东宫的第一件要事:“殿下有想过为圣上换个新替身吗?”

    赵竤基端起茶盏的手一顿,目光幽幽:“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我跟她详谈过,她城府太深了,她甚至完全不在意傅家被连根拔起。”涂绍昉失笑道:“她要这么做的初衷我可以理解,但时机不对。

    真要动手也该等到她成功登顶后位并且把她外祖家扶起时;她尚未成功,按理必得要傅家的助力,可她竟然能舍弃,这该是多大的底气和魄力?

    东宫摸不到永福郡主的底,这个隐患太大,大到超越五皇子。我甚至相信她清楚东宫防备最深的是五皇子,而四皇子和傅家根本不知。”

    “永福说要舍了傅家?”太子问。

    “这正是我来找殿下的第二件事,永福郡主请东宫在她有需要时给她搭把手。”涂绍昉正色道:“我已经代姐夫答应。

    这点切合东宫的利益,咱们没必要拒绝。但是收拾完傅家之后,东宫该对付的就得是永福郡主本人,否则恐怕真是养虎为患。”

    “四皇子根本撑不起。”太子提醒:“没有能制约东宫壮大的势力,父皇不会答应。”

    “姐夫,您忘了五皇子。原本东宫防备最深的就是五皇子和闵家,他们各方面都太像在背后的黄雀!揪出来放在明面上,正好;更何况傅宗弼已经贪到贪得无厌,圣上必定厌恶,换掉或许正合圣上心意。”

    赵竤基好整以暇的问:“你知道需要个怎样的新替身才能代替永福吗?”

    “不是圣上亲妹妹代国长公主的替身吗?”

    “对啊,可你认为谁都能做我姑母的替身吗?”

    “难道不是生得像就够?”涂绍昉疑惑:“如果相貌相似还不够,殿下您对姑母应该还有印象;便是没有了,找当年伺候过长公主的老人来调丨教新的替身,保证调丨教到神形具备,这总够了?”

    “按你的标准,十多年前永福就被挤下去了。”赵竤基凉凉道:“你知道这17年来有多少人家想取代永福郡主吗?

    去年父皇还碰到过两家送新替身的,今年肯定也少不了。这17年没有一百八十,半百必定有,你家你祖父在世时不也送过,你祖父成功了吗?”

    “……”傅归晚这么厉害?涂绍昉斟酌道:“姐夫别卖关子了,别人不清楚,您肯定知道什么样的新替身能代替永福郡主?”

    赵竤基明确的说:“没有。”

    “没有?”他不信:“姐夫,替身能有一个就能有千百个,怎么会没有?”

    “永福还在襁褓中时就抱到宫里养,你觉得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能看出来相像吗?”

    “傅归晚、不像?”涂绍昉迟疑。

    “永福的相貌随她外祖家,连傅家都没有相似之处,何况与孤的姑母?若为相貌,这17年来妄想取代永福郡主的任何一个新替身都比她像长公主。”

    “那,那傅归晚是?”涂绍昉真搞不懂了。

    “这世间讲缘分,福儿出现在父皇面前的时机太好了,得父皇一眼喜爱甚至是移情,把所有给姑母的疼爱都给她了。”

    赵竤基感叹道:“更何况福儿是父皇亲手养大的孩子,当然有感情,哪怕再相似的替身也无法取代这点,不会再有第二个永福郡主了。”

    这种世间难寻的好事都能降临,太幸运了,涂绍昉觉得他真是铭感五内,不死心的问:“姐夫,就没有动摇的可能吗?”

    “宫内宫外有太多人想取而代之,福儿幼年时被人家算计得逞过很多次,最严重的两回放在旁人身上哪怕是皇子公主都得脱层皮。”

    “这么严重?”

    涂绍昉讶异,继而追问为何事,太子殿下心中腹诽小舅子的好奇心,面上淡淡道:“其一是被算计着误入皇祖母生前念经的小佛堂,打翻佛堂中供奉着的皇祖母的灵牌位。其二被算计损毁了姑母身前最喜欢的绣像,父皇一直将之视若珍宝,没了。”

    赵竤基略有羡慕伤感的说:“福儿吓哭了,哄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怪罪之言。”

    “……”这么好?涂绍昉心里嘀咕两声真好运,疑惑道:“可是姐夫,永福郡主心思应该很深沉,她能这么容易被算计?”

    “一岁多、四岁多的孩子能懂多少?”

    “傅归晚一岁的时候就被算计过?涂绍昉震惊:“在她还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娃娃时?对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下手,那些人狠过头了?”

    “举世无双的圣眷,庭曦!”赵竤基着重提醒:“这得是多大的诱惑?那不是奶娃子而是要搬开的拦路石,甚至奶娃子才好不是吗?轻易就能对付。

    你以为福儿为何要舍弃傅家,傅宗弼为占据这份圣眷都没把这个孙女当孙女而是一门心思要将之训练成傀儡任由他摆布,无法掌控就要想方设法榨干!”

    太子殿下冷笑道:“孤好几年前就已经忍无可忍,何况父皇?若非留着傅宗弼和傅家还有别的作用,早就连根拔起了!”

    涂绍昉听来有点受冲击,他真没想到傅归晚的处境能艰难到这份上,曾经对她说‘有多少人家想取代她、她走在悬崖边’,说时未有多认真,此刻真有些感慨她很不容易。

    “姐夫,那是什么作用?”

    刚喝上茶就被小舅子冷不丁叫得吓了跳,太子殿下差点噎到自己,这小舅子就是忒爱刨根问底,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知道还能麻烦姐夫吗?”

    “磨刀石!”赵竤基瞪他一眼,解释道:“父皇和相爷教导福儿世间人心险恶,傅宗弼凑上来要亲身试验,当然成全他。福儿有此天大的幸运,泼天的富贵已经摆在傅家面前,相当于白送过去。

    没想到傅宗弼白得的富贵竟然不要,非要出尽幺蛾子把父皇的客气磨得一干二净!自己要往死路上走,难道还能不成全他?”

    涂绍昉不由得唏嘘,感悟道:“应该是被突然降临的泼天富贵迷住心窍了,何况欲壑难填,顺从地接着孙女带来的好处与拿捏住孙女之后为所欲为完全是两码事,私欲膨胀之下傅副相会如何选择几乎是没有疑虑的。”

    “自作孽,不可活!”

    的确,涂绍昉心中讽刺,斟酌了下还是说:“姐夫,圣上如此疼爱,您觉得永福郡主真的只是个替身吗?去年我回隆中给老师拜寿时老师告诉我,只要参透一句话就能解开永福郡主圣眷无双之谜。听来,傅归晚她不像替身。”

    “哦?”赵竤基扬眉,示意他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出自《诗经小雅》的《采薇》篇,我一直没参悟出任何头绪。”

    太子目光一变,喃喃自语般的又念了遍。

    “姐夫知道?”涂绍昉极其敏感的问:“您也听说过这句话对吗?”

    “这是孤入主东宫时凤陵姑母送给孤的贺礼。”言道,那是他父皇的愧疚;这般说来倒也能契合,唯独这句诗?

    思考多年没头绪差点忘记了的太子殿下决心偷懒:“昉哥儿思考未久,如果五年还没所得再与姐夫商讨。”

    假如眼前这位不是当朝储君,涂绍昉一定要给他个鄙视的白眼,应好后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添个堵,视线瞟向案头这盆蔫蔫儿的君子兰调侃道:“姐夫,这盆君子兰没几天了,您该再换盆新的了。”

    东宫都知道太子殿下喜欢君子兰,还不喜欢花匠给搭把手非要自己养,可惜高贵的太子他不会养花,都不知道已经糟蹋多少盆名贵的君子兰了。

    赵竤基瞪向小舅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不信他养不活,当年他能把百合养活,今朝必定也能把君子兰养活。

    涂绍昉赔个笑脸,顺势跳过这个话题,抛出此行的第三个目的:“记得上回小臣与您提起过,哪怕您与永福郡主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该是五皇子,谢副指挥使没道理再撺掇着二皇子去争抢。”

    他眸光渐深,沉声道:“我刚发现,谢鹏远背后之人可能就是五皇子!”

    “此话从何说起?”太子皱眉。

    “前天,永福郡主从翼国侯府回傅家的路上,在一家珠宝斋解决了项纠纷。这项纠纷摆明是个局,下令设此局者应当为五皇子,您以为呢?”

    “京都中除了傅家的那些堂妹们还敢给福儿使绊子也就剩下愉妃、闵贵妃一派的人了。闵贵妃被罚闭门思过,五皇子当然会还击。”

    “您的意思五皇子睚眦必报吗?”涂绍昉大方的试探,太子睨他一眼,语气很淡:“五弟心高气傲。”

    涂绍昉唇畔一弯,莞尔道:“比之三皇子又当如何?盛皇后薨,权贵妃执掌后宫,三皇子意气风发如日中天。

    外祖家实力雄厚,他本身又是圣上最疼爱的皇子,众皇子之中唯一能与皇长子匹敌!四年前权贵妃仙逝,圣上追封为后,三皇子也是嫡皇子了。”

    赵竤基的语气更淡了:“赵鸣轩、赵珩斌,这两个名字有可比性吗?”

    “小臣用词不当,姐夫见谅。”涂绍昉继续原来的话题:“此计想实施成功,需要五皇子调动在谢家与蒋家的暗钉。

    我派人去打听过,这支玉簪要70两。谢姑娘的月例银子是2两,谢家并非富贵人家,百八十两的首饰对当家夫人说的过去,小姑娘相中却不该了。

    即便她真的喜欢想买,可蒋家姑娘都需十天才能筹措到银两;谢家的家底总不可能越过魏其侯府,谢家凭什么这般轻易掏银子?”

    太子殿下目光微变:“继续。”

    “如果给府上的嫡姑娘买件百八十两的首饰是常态,那么他们该是富贵人家,然而这与现实相悖;既然是少有的情况,谢家就不该轻易掏银两。

    谢夫人甚至可以让她女儿打消这个念头,便是答应又为何要这般急?她们大可先预定,过个十天半月再买。”

    涂绍昉勾勾唇,一语中的:“想要让谢夫人在不到12个时辰内就把70两拿出来只为让女儿去买件喜欢的首饰,下人没这个本事。”

    “是谢副都指挥使给五皇子搭了把手,让他夫人掏银子。”赵竤基脸色有些难看。

    “我推测,是,可妹妹深得二皇子宠爱,他为何要帮五皇子对付永福郡主?”涂绍昉慢条斯理的分析:“假如他们双方关系不错倒也说得过去。

    然而大家看到的是谢副都指挥使与闵家、五皇子仅为点头之交,多余的话一句也无。而我更担心另一种情况,他们一家就投在五皇子门下,特意配合此项计策,那么谢侧妃的存在未免太微妙了!”

    他冷笑一声,讽刺道:“难道说谢鹏远从开始就押宝五皇子,他的亲妹入二皇子府则是为掩人耳目好便宜行事?”

    “开始就押宝赵珩斌?”赵竤基眼中闪过不可置信,攥紧拳头,脸色陡然冷峻起来,沉沉吩咐:“你去找福儿聊聊,好好聊。”

    “姐夫,您不至于这么难以接受?”涂绍昉打趣道:“东宫防备最深的可是五皇子,人家有没有暗中的势力都算意料之中。”

    “谢侧妃的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赵竤基拳头捏得咯吱响,咬牙切齿道:“她一顶小轿入了二皇子府,我们都想过把她给剁了!”

    “什、什么?”为何他听不懂?

    “福儿会告诉你答案。”赵竤基眼中迸射着恨意,冷冷道:“再带句话给福儿:如果谢鹏远兄妹四年前就迅速的攀上五皇子,大哥哥以为谢氏过个一两年就病逝。”

    涂绍昉目露惊讶,应道:“是,殿下。”

    心中怪异极了,当朝储君和圣眷无双的永福郡主联合起来想要解决一个小小的侧妃还需要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吗?

    日头高升,阳光从窗棂洒进来,落下几缕光照与大片的阴影。

    妻弟走后,赵竤基靠在太师椅中平复着方才升腾起的怒火和恨意,右手一直握着拳,听闻内侍在外禀告:“殿下,甄良娣求见。”

    余怒未消令太子就此迁怒:“孤的书房重地是个妇道人家能随意踏足吗?告诉太子妃,让甄良娣这个月闭门思过,如有再犯决不轻饶。”

    小内侍骇了跳,连连应声,快跑到院门外传达太子殿下的命令,请甄良娣请回,再向太子妃禀告。

    与东宫的朱门绿瓦鲜明对比的是此刻甄良娣惨白的脸色,平日里如若秋水的眼眸再无春波浩渺的媚意,取而代之的则是惊疑、惊恐、惊恨!

    她入东宫以来从没出现过这种事,方才离开的是太子妃的弟弟,编排她什么了才会令太子殿下如此重责她?

    这么迫不及待吗?太子妃!这么迫不及待的再度害她!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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