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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不知从何处冒出头的,傅家近日流传起了三姑娘傅归潆的流言。

    “大姑娘才要嫁四皇子呀,怎么还和三姑娘有关系?”

    “你傻呀。”假山石后,一道脆嫩的女声咯咯笑起来:“大姑娘是嫁四皇子做皇子妃,三姑娘又不争这个。

    再说也没法争,三老爷是庶出,三姑娘是庶出的庶出,这怎么可能嫁到皇家,便是想嫁,四皇子和愉妃娘娘也看不上呀。”

    “姐姐的意思,三姑娘想做四皇子侧妃?”

    “可不,连咱们做奴婢的都看得明白那是三姑娘最好的前程,三姑娘还能不紧抓着吗?”之前那道脆生生的女声还在咯咯咯笑着,笑声中充满揶揄:“听说四皇子每回来咱府里,三姑娘都要想尽办法凑上去呢。”

    “真的,四皇子来府里不是在前院吗?三姑娘还怎么凑过去,姐姐快给我们说说。”

    “还有到颐寿堂给问候老夫人的时候呀……”

    又有清脆的声音打断:“可大姑娘能同意吗?大姑娘向来霸道惯了……”

    ……

    春光灿烂,暖和的微风中携带者青草的清冽,冲淡了百花争春时的馥郁浓烈,傅归晚青丝轻绾,一身湘妃色牡丹花褙子、烟云丝缎裙,沐浴着春风在此假山石后驻足半响,转转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缓步走开。

    奴婢们嘴碎都是当家人养出来的,能嘲笑大老爷畏妻,能指摘大姑娘种种行为没有规范,再传传三姑娘的丑闻又能算的了什么?

    她昨夜回到傅府,无情护卫长就向她禀告过这桩传闻,便是无人禀告她也有数。今早来花园,果然听到了群嘴碎的丫鬟在背后嚼舌根。

    “姑娘,要派人查查是哪几个奴婢在嚼舌根吗?”

    傅归晚偏头遥望天际,清早的光照并不热烈,可视之,右手轻抬在眼前晃过,投下少许阴影,淡淡一笑:“自然会有人查。”

    四房的红姨娘清倌儿出身,11姑娘的生母,目前是四房最得宠的姨娘,经常会带11姑娘来花园散步游玩,远远看到大姑娘在,急忙过来问候。

    对于这个两岁的小堂妹,傅归晚感官还算不错,特意带她玩了会儿。

    红姨娘满是温柔笑意的侯在一旁,对于她所出的姑娘能得长姐喜欢乐见其成,任大姑娘的名声再差,实惠可是实实在在的。

    没瞧见五姑娘的生母只是婢子出身,就因为五姑娘处处追随大姑娘得了好,平日里穿戴用度也不比二姑娘、三姑娘差多少,四房的八姑娘、十姑娘她们的姨娘们都要比五姑娘的生母受宠也没五姑娘过得滋润。

    傅归晚亲自抓了只漂亮的大蝴蝶送给小娃娃,乐得这两岁的娃娃手舞足蹈得可开心了,跟姨娘走时还恋恋不舍得扯着大姐姐的衣袖。

    “先跟姨娘回屋休息,大姐以后有空再带你玩。”傅归晚还伸手摸了摸娃娃的小揪揪,红姨娘代为谢过,语气恭敬:“承蒙大姑娘不嫌弃,您今后何时有闲暇想见11姑娘,只管派奴婢们来传。”

    “嗯,姨娘带11妹妹回屋歇歇,孩子玩了有一阵,当心她出汗。”

    “多谢大姑娘提点。”红姨娘再三谢过,回去的路上遇上二房的尤姨娘也出来散步,打过招呼后对方有意聊两句也陪着说了几句话。

    对于没有切身利益冲突即四房之外的姨娘们,红姨娘向来笑脸相迎,和二房的尤姨娘遇上偶尔也会闲聊,关系虽不近也不冷漠。

    红姨娘走远后,一个面相普通三十出头的仆妇来到尤姨娘跟前,悄悄点了点头:方才在花园里该请大姑娘听到的都说了。

    尤姨娘丰饶的红唇一勾,眼中兴味闪过,带着仆妇,摇着团扇,袅袅婷婷地走了。今早园中没什么主子过来,随着她的离开,刚刚热闹过的一角又回归平静,唯剩百花芬芳。

    雅风院中

    “近日府里闹出来的流言,晚儿什么想法?”长女来请安,苏望姀便提了,她是真觉糟心更觉气恨,四皇子但凡注意些,三姑娘想扑也扑不上去!

    “晚儿听娘的话,咱们与四皇子断了;愉妃连庶长子都提过了,四皇子连你堂妹都不知道避嫌,将来你如果嫁过去会给你受多少委屈?”

    “四皇子耳根软,性子也软,对我也好,我拿捏得住他,您不必忧心。”

    “可他的母妃不好相与,人家连庶长子都提的出来还要点脸皮吗?”苏望姀对这门亲事一万个不情愿:“晚儿,娘都听如念说了,你如枫表哥一直等着你。

    你不嫁人他就不肯定亲,咱们嫁回外祖家好不好?便是不嫁外祖家,天下有这样多的好男子,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可不是如枫表哥等她,是她三舅舅兼第二位老师苏望川非要这么干,三舅母急得嘴角冒泡也没能动摇,她见到三舅母都觉着不好意思。

    何况她根本不能嫁回苏家,可她又难以解释,只能拖着再自我安慰,反正三舅舅30岁才成婚,如枫表哥才20岁。

    傅归晚想想就有点脑壳疼,摊手道:“您可以先和爹聊聊,老爹要是能搞定祖父的话,我没意见。”

    苏望姀一喜,又愁上眉头,没有老太爷当年的教唆哪能有这些事?想让老太爷打消念头怕是千难万难。

    在一百大板之前老太爷最宠爱三房,未曾道明过府里的下人们也看得分明,否则两位出嫁的姑奶奶还能回时时回娘家来耀武扬威吗?如今三房溃败,打听点消息还不算难事,何况府中都传了有几日。

    这种流言出来,三姑娘还能有名声吗?大姑娘得如何震怒?!

    婵姨娘跨入牡丹苑就听到阵阵摔打声,疾步走到屋檐下又听到哽咽声传来。她心头一紧,进到屋中果然看到一地碎片,三姑娘匐在圆桌上哭。

    “姑母,我们都有瞒着的。”

    辛佳蕊有些无措站在一侧,看到这位堂姑进门,连忙解释:“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奴婢乱嚼舌让表妹听到了,我过来时潆表妹就在难过了。”

    “知道了,佳蕊你先回屋。”

    打发掉堂侄女又遣散奴婢们,婵姨娘扑过去哄女儿:“姑娘别怕,你爹和夫人都已经派人去禁言了,很快就会禁掉,不会影响你的名声;有老太爷在又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大姑娘不会肆意妄为。”

    “那大姐问我想不想做四皇子侧妃,我怎么答?”大姐不知情时还能靠祖父施压,现在大姐知道她一心往前凑,还能容得下吗?

    婵姨娘一噎,急智道:“哦,潆儿就和大姑娘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从没想过更不敢胡思乱想。”

    “姨娘,大姐有那么好糊弄我还能被她从小打到大吗?我答非所问她肯定不会相信,非要我答想还是不想,我怎么说呀?”

    傅归潆双眼红了圈,眼底泪光浮现,几欲又要哭出来,婵姨娘连忙拿帕子给女儿擦擦,一时想不到好主意能避开,只得恨恨道:“不知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在背后传闲话,”

    “必定是傅归湉!”

    生母还没说完三姑娘就厉声打断,恶狠狠道:“一定是傅归湉嫉恨我爆出她的五皇子的丑事怀恨在心,这才传我的谣言想逼大姐出手来对付我!”

    婵姨娘想想真有可能,急忙安抚道:“潆儿放心,姨娘一会儿就回去跟你爹说,二姑娘敢在背后编排咱们定然要她好看!”

    其实这不难猜,不该是长辈们,同辈当中少爷们也不可能,大姑娘常年在外不知情首先排除,便是知道也无需这么迂回更早就收拾了。

    四姑娘傅归昤孤高自傲,是众姑娘中最清高的,按她的品性不屑做这种事且这闺学结业后两人不曾再有过过节。

    五姑娘傅归湘以前追随大姑娘和三姑娘有过许多冲突,但大姑娘离京后,五姑娘对堂姐妹们和气的很,更没再得罪过谁。

    近些时日和三姑娘有冲突的只有九姑娘傅归晓,但九姑娘孩子心性做不出来这种事,行事作风尚算光明不会在背后出阴招,再者长房全面获胜,没必要。

    六姑娘安静柔顺,七姑娘近年来与三姑娘井水不犯河水,再小的更不必说。

    这府里的姑娘们算来算去最有可能做下此事之人还真就只有二姑娘傅归湉,何况二姑娘和她生母尤姨娘手中握着从岭南带来的不少奴婢,有足够的下人来挑动流言。

    二少奶奶伍氏看望长嫂时聊起这两天冒出来的流言,大嫂奶奶殷氏也猜乃二姑娘所为,分析得有理有据,相劝道:“弟妹,别嫌大嫂多嘴,对于二姑娘,你谨慎为好。”

    “大嫂哪里话。”

    傅二姑娘的事迹蛮多,伍氏多少能品出堂姐妹不睦,但仍有不懂:“府里对二姑娘似乎很纵容,怎么就……”不管管?庶女的心大可容易出乱子。

    殷氏笑笑,夹着讽刺的意味说:“老太爷纵容,公爹就被搪塞过去了,还能怎么管?”

    嫁过来前她怎么也没想到傅副相竟然对嫡长房的态度是最差的,若非还有永福郡主坐镇,长房还不知得被踩成什么样呢!

    她是真觉得可笑,无怪乎小姑子的名声差,有这样的当家人还有那么多心大的庶出的,这名声还能好吗?再不强硬,他们恐怕都要被踩成泥了!

    离开引嫣阁,二少奶奶若有所思,心中亦有些怅惘,父亲去世后,祖父对长房颇多照顾,他们母子三个在府中低调度日但也不算太难过,可她怎么听起来永福郡主的日子要比她还要难过……

    踌躇半响伍氏决定去明珠苑拜会永福郡主,无论如何见面礼的事她不好再拖着了。

    傅归晚正要出门,刚刚顾大姑娘顾云裳让下人传信——她在府外等她!

    自从被府上的二姑娘算计了一把致使名声有损后,顾云裳连往傅家送张拜贴都不肯了。若非这妹妹凑过来让她有更好的出门借口,她才没这么好性地被随传随到。

    忽闻堂嫂到来,傅归晚正要迈出门槛的步子转势一收,请二少奶奶进来,至于顾云裳,就让她在府外候着。

    “大妹妹,我能否和你单独说两句话?”

    “行啊。”傅归晚把婢女们遣退到庭院中,仅剩二人独处,伍氏看着这轻纱如云,流光璀璨拘束起来,这是她从未接触到过的富贵。

    纱幔是软烟罗制的,她认得,是她压箱底的料子,而这在永福郡主这里就是这块用来隔断的挂帘子罢了。

    伍氏忍不住喝杯茶压压惊,囫囵吞枣般得一饮而尽,听到有问好不好喝,下意识答道:“好喝,好喝,大妹妹的茶真好喝。”

    “杭州府进贡的明前龙井,前些天刚送到。前儿个我入宫得了一箱,拿四罐回傅家,其余送到郡主府了。”傅归晚端起茶盏轻啜,笑问:“二嫂是否觉得我的明珠苑奢侈?”

    “没,没有,当然没有。”伍氏连忙摆手,尽量压住尴尬。

    “我也这般觉得,本郡主是整个大熙供养出来的天之骄女,而这座院子不过是权贵人家受宠的闺秀皆有之景象罢了;倘若此院放在我身上也叫奢侈,我的郡主府岂非成天宫了?”傅归晚似笑非笑:“二嫂觉得可对?”

    “是,是。”伍氏干笑道:“我打扰大妹妹了,是大妹妹给的见面礼,这见面礼太贵重,我真不能收。”

    “作为小姑子的一点心意而已,二嫂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是大妹好意,可真的太贵重了。”伍氏如实道:“不瞒妹妹,我的嫁妆一万两,妹妹给份见面礼就相当于我大半副嫁妆,我真不敢收也不能收。”

    “二嫂,心意既分轻重又无轻重,端看送礼人的心意和双方之间的关系。人与人不同,你认为太贵重,与我就仅是点心意,如同给你送朵普通的珠花、几两银子的耳坠一般,只是我愿意送钱财罢了。”

    “大妹妹你别说我不识好歹,我宁可你送朵珠花;既如此便换一换,我今晚就把那份见面礼还回来。”

    傅归晚笑了:“我倒愿意相信二嫂你这番话出自真心,只要你不忘记今日的初心,这份见面礼就收着,实在不想要便扔掉。”

    “大妹妹……”伍氏真的为难,可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永福郡主所送,她真不敢收。

    “嫂嫂觉得你从我这里拿了很多好处吗?”傅归晚垂眸,喝口茶,淡漠道:“傅家从二至七姑娘以及九姑娘、三位少爷和所有长辈们来说你是最少的,我不可能对个刚嫁进来的堂嫂就那么大方,对?”

    “八、八千两还少吗?”

    伍氏惊诧的睁大眼眸,她娘家武平伯府的姑娘月例银子4两,傅府年满13岁的姑娘们月例银子8两,少奶奶的月例银子20两,可这小姑子竟然八千两拿来做见面礼还是少的,这得富成什么样?

    “我也一直在思考人心有多贪婪,人性又有多丑恶?!”傅归晚抬眸看她,眉梢的冷意和肃杀逐渐充斥周身,活在云端的威势渐趋席卷而来。

    “前些天在颐寿堂二嫂听到了,傅归潆才三四岁就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好东西?可我如此大方谦让有得到一声好吗?

    没有,非但没有还反过来被嘲笑蠢笨呢;所以我学乖了,从那以后开始记账,哪年哪天给府里哪位又给了什么即便是我的父母兄妹的都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有老太爷压着要维持堂姐妹的表面情,傅归潆回府上闺学后还是从我这里拿到过不少,撇开她幼时那笔,单从七岁以后算就有上万两,换来的还是敌意。

    二姑娘从岭南来傅家,我给她的也有这个数,就得到她数不尽的算计!府里都知道四姑娘清高,可撕破脸皮之前她来堂姐屋里拿珍宝字画从没手软过。

    甚至是‘傅归晚粗俗不配这些珍宝只有她傅归昤孤才配拥有’的嘴脸,够不要脸,呵,这就是府里最孤傲视钱财如粪土的四姑娘!”

    伍氏听得一惊,迎上永福郡主满眼嘲弄,她惊得难以置信:“四,四房的四妹妹?”

    “我以为我骗你?”

    “不不不!”伍氏就是太意外了,真的太意外:“我不是不信郡主,只是我嫁过来后听到过好几句夸赞四姑娘的话,没想到还有这等内里。”

    “夸什么,清高、才情斐然,大家风范,闺秀典范?”傅归晚好笑的问:“二嫂,你嫁到傅家一个月多了,敢问你和傅归昤说过几句话?”

    “呃……”二少奶奶噎了下才道:“大妹妹,我是个俗人又是二房的媳妇,四姑娘是四房的姑娘为人又高冷些,”

    “别遮掩了,你能和傅归昤说过十个字我服你。”傅归晚淡淡道:“其实高冷些无妨,品性端正就成。敢问二嫂,四姑娘看你时是用眼睛还是拿下巴呀?”

    二少奶奶伍氏低下头,话到这个份上,她实在没法违心接着,可她身为堂嫂也不能说隔房小姑子的是非。

    “这就是傅家夸赞的‘大家风范’!”傅归晚讽刺的扯扯嘴角,又道:“七年前府里都说五姑娘以大姑娘马首是瞻,可谁又知道傅归湘她最初靠过来时就想拿我当冤大头当枪使当肥羊宰。

    因为堂姐没法被她利用,她多动两回歪心思就被得抽打,一次学不乖,十多个回合抽了两百多藤条才能学乖,不得已才听话。

    六姑娘柔顺?府里哪个不说傅归淳谦和柔顺,六年前也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给她多少好都不记嫡姐一声好,就记得她们委屈,对她和她生母欺压,必须要狠狠压制下去她才知道曾经对她们有多客气才懂得学乖!”

    傅归晚冷笑一声,目光灼灼:“二嫂你说,傅家这些姑娘们恶心吗?”

    伍氏心头一窒,怔怔的看着永福郡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二嫂回,你今天能把话进到心里去而非敷衍我,我无论送你什么礼物你都能收,只要记得将来别自寻死路去步那些姑娘的后尘。毕竟你是孙媳妇,老太爷不会为你出头,我能对你示一回好,但不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傅归晚自嘲道:“人心在一次次伤害过后总会硬起来,二嫂总不能以为我曾被自家人伤得体无完肤之后心还能有多软,会对你这个堂嫂容情?”

    “大妹妹,不,郡主,我知道我明白;见面礼我收下了,多谢郡主。我没什么值钱物件,大妹妹不嫌弃的话,我绣幅牡丹花绣品给妹妹做回礼行吗?”又愣了愣伍氏才回过神,连忙表明态度。

    “好!”

    事情谈完伍氏便起身告辞,走两步又忍不住止步,转身回头,犹豫问道:“大姑娘所有的霸道强悍都是被逼出来的吗?”

    “我曾多次想过为何我不姓苏?”傅归晚给自己斟杯茶,仰头饮尽,二少奶奶伍氏忽然一阵心酸,该被伤得多深才能恨不得到脱离家族?!

    伍氏一走,无情护卫长飘了出来,目光幽幽的盯着眼前的主人,郡主大人抬抬眼皮,道:“你有话就说。”

    “为何不改姓苏?”

    “我改姓苏你省事许多了是?”看来无情护卫长在涂家时没躲在凉亭上,也对,十丈外有那么多奴婢守着,躲凉亭宝盖上早被发现了;那她躲哪儿了,柳树后?傅归晚斜视之:“别让我觉得你有种想偷懒的嫌疑。”

    无情提示:“算无情自作多情。”

    傅归晚不甩她:“没别的问题你就继续隐身。”

    无情疑惑:“八千两还最少,你究竟在傅家撒了多少白银?”

    她这位护卫长好奇心还真旺,傅归晚默默腹诽,回忆道:“全部折合成银两吗?让我想想啊,从我记账开始算,大哥成婚时我送给他五万两银票,硬让他收下的。

    三哥到金吾卫当差后送过一万两银票让他做日常开销,我娘他们没给过银票,不合适给他们更不会收,就孝敬过珠宝玉石、古玩字画。把珍宝折合合计来算,父母大概各三万两,大哥七万两,整个嫡长房大概19万两。

    至于二房,二哥定亲时我分别硬塞给他们父子各三万两银票,加上珍宝合计起来,傅经樟大概有三万五千两,宋氏二万两,二哥四万两,整个二房大概12万5千两。

    还分别给过三房的两个堂弟三千两和二千两银票,送给三夫人一家铺面,合计算来三婶应该有四万两,四少爷五千两,五少爷三千两,”

    “那你还说给伍氏的八千两最少?”无情打断她,傅归晚提醒:“年长的三位少爷,你自己没听清楚就别来质疑我。”

    “继续。”无情冷漠脸。

    谁是主子?!傅归晚懒得理会她这个傲娇的德行,接着道:“三房合计应该有七万两,而四房就给过傅经著银票,目前为止满二万两了,总共有三万四千两。

    四夫人大概二万两,傅归昤一万三千两,傅归湘一万两,整个四房应该有八万两;府里其他七七八八的人情往来合计也有上万两。

    其实相对于我孝敬给老太爷的,这些只能算小打小闹,我总共给过祖母十万两的孝敬,到傅宗弼那里连番几番,大概有40万两。”

    无情提示:“将近一百万两,还没算外头那些烂摊子。”

    “方才我就说过,我是整个大熙供养出来的姑娘!一百万两还是二百万两的我不在意,哪怕一年内掏出这笔数额我也给的起,何况是17年来的总数,我是觉得齿冷!”

    “那你还给?”无情无语。

    “撒过银两才更能看透不是吗?我又不缺金银财宝,花些财物能助自己看清府里的众生百态为何不做?对我而言,关键不是给出去而是给出去之后。

    难道我给得出去,想收回来会收不回来吗?刚才看到伍氏多小心谨慎了?你当她为何那么紧张,因为她懂事,知道这份见面礼太重她拿着烫手。”

    话锋一转,傅归晚凉凉道:“至于你,快有10天了,上回考你的问题猜透没有?”

    无情先抿抿嘴角,再问原委。

    “练手呀,原本相爷打算多找几家都省了,傅家直接挑大梁。”傅归晚笑了声,又有几丝异样的情绪拢上眉头。

    “‘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我该知道,我无法做养在温房中的娇花,也没可能做隆中田野上天真无忧的小姑娘。”

    言毕,她起身,到府外会会顾云裳。

    毓馨社成立于昌和12年,迄今为止历经18年五位社长,傅归晚为第五任即现任社长,在任时间最长,对整个社团发展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结社创始人兼第一位社长乃老华国公的嫡幼女,已逝盛皇后的同母亲妹,不似姐姐作为内定的皇后教导严格,家中对她的教养几乎是放养式的,从小调皮活泼,越大就越觉束缚,便央着父母和皇后姐姐让她弄个结社玩玩。

    有盛皇后的支持,她幼妹的毓馨社像模像样的举办起来了,但这成立之初还真就是给一群姑娘们撒丫子玩乐的幌子。

    第二任社长是已故权皇后的亲侄女,权尚书原配所生的嫡长女,直到她上任,重新制定社规矩、拓展聚会范围,限定入社成员的资格,毓馨社才逐渐规范起来。

    第三任社长正是如今的太子妃涂绍玥,她作为盛皇后临终选定的儿媳妇加入毓馨社,为既定下任社长毋庸置疑,直到第四任时社长的位置又重新回到盛家手中。

    傅归晚于昌和23年9月入社,在她之前,权秋枍、顾云裳、重惠县主皆已入社,在她之后池静姝、盛苡言、朝霞郡主相继入社。

    社中还传言下任社长的竞选必定很激烈,可谁都没想到傅归晚入社才半年即刚满11岁时便要做社长。

    历任社长最小的也是13岁上任,11岁确实过于年幼,何况在任社长16岁还未定亲,换言之她还得一两年才会卸任。

    如果傅归晚要做社长怎么办?肯定逼着对方硬生生请辞,哪怕对方出身后族,是皇长子的表妹也没用。

    故而社中许多社员都不服气,纷纷想退社,由此,傅归晚成为社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社规,规定社员入社未满两年就退社需交纳一百金。

    即一百两黄金!

    虽然社员绝大多数都是贵女,可拿不出来百两黄金也是真的,家中长辈不仅不会支持反而还会压着她们都不准闹,唯二的例外就是权秋枍和顾云裳。

    权秋枍是已故权皇后的亲侄女,三皇子的表妹。她要退社,权家不同意,三皇子代为做主给表妹交的退社金。

    顾云裳出身丰国公府,姑母凤陵郡主是圣上的亲表姐,深得圣心。父母压着她不准闹,她就去信给她姑母,成功退社。

    再说毓馨社,傅归晚上任后大刀阔斧地整顿改革,在这个过程中朝霞郡主、盛苡言、重惠县主相继被她收服,她们的关系才变成后来的融洽友好,池静姝从始至终支持她。

    原本只有两位副社长,在她的改革下毓馨社统分六个部门:采绣部、琴棋部、茶艺部、骑射部、诗文部、书画部,每个分部由一位副社长统辖,副社长顺势拓展为6位,且每个部门分成两组,选两位组长辅助副社长。

    继而她又制定每个分部每月至少聚会一次,每两个月两个分部联合聚会一次,每个季度全体社员聚会一次。

    今年春季的全体社员聚会定在3月26,日子临近,顾云裳作为代理社长不愿意来傅家也不得不跑来找头顶的社长请她出席。

    但她没下帖子也没进门就坐在马车里,让门房去禀告一声,让永福郡主出来见她,她在府外候着。

    顾云裳坐在马车里等,等得有些久了歪头靠在车壁上,目光浮动几丝回忆浮现:她和傅归晚的年岁最相近,只相距个把月,从小就有种一山难容二虎的架势。

    傅归晚当上毓馨社的社长,她掉头就退社,加入个刚成立的小社团顺利压倒其他人成为社长,从此风风火火的拼,誓要压过毓馨社成为第一。

    在她的努力下岚山诗社蒸蒸日上,尤其她的麾下一直有社员加入,毓馨社自傅归晚成为社长之后都没人愿意入社了,她看在眼中,面上平淡,心中别提多乐了,这几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她至今还记得清楚,昌和27年6月,她退出毓馨社三年有余,傅归晚来找她,跟她说:“你把岚山诗社办得再红火也抹不掉你是被我扫地出门的,从哪里跌倒就该从哪里站起来。

    有本事,回来,把我的社长之位夺走。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我服你,认你当老大,否则你就乖乖在我手底下待着,别再闹幺蛾子了。”

    她正热情激昂踌躇满志怎会不应?

    不日举行全体社员集会亦是新社员入社欢迎会,21名新社员中除了权秋枍,其他都是她带来的,而毓馨社的成员她全部相处过,大部分还曾与她交好。

    形势完全有利她,她以为很简单很轻松就能夺得社长之位,哪怕她曾经熟悉的毓馨社已经被傅归晚折腾得面目前非,社规也弄得五花八门。

    很快,她就和以前交好那批人尤其是朝霞郡主、盛苡言她们又热络回去,她又从初入社时的普通社员迅速取代其中一位组长成为新组长。

    当年底一批年长的社员退社,六大副社长的位置全部空出来,傅归晚回到京都主持大局,又规定社员不得超过50人。

    新旧交替结束,她成为主管诗文部的副社长兼代理社长,她很有信心来年去掉代理二字,可真正坐到副社长兼代理社长的位置上,情况全变了。

    多不胜数的杂事毫无预兆的向她涌来甚至一个个社员的家事都要来烦她,她都怀疑她们是不是有病?

    忍无可忍之下她爆发了,把那些人全部骂走,她终于能恢复清净,没过多久,盛苡言以洽谈春季全体社员聚会的名义约见所有副社长商谈。

    同时兼任代理社长,顾云裳昂扬满志,本就要大肆筹办,刚把计划提出来,重惠就问她:“我家里要给我相看,我不愿意怎么办?”

    “这又不是我们不愿意就成,要么你跟你家里说缓两年。”

    “能好好说话呀,你干嘛骂她们?我书画部有两个社员都被你骂哭了。”盛苡言叹气。

    “这能一样吗?”顾云裳无语。

    朝霞郡主怜悯她:“当然一样,都是社员有难处来找你;你以为我们为何双手赞成你做代理社长,因为我们就没想过要争,否则日子太难熬了。”

    顾云裳眼皮一跳,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和权秋枍异口同声:“什么意思?”

    池静姝解释:“社长有口头规定:社员有难处,结社必须提供帮助,如果副社长无法解决就找社长或者直接找社长。

    无论能否解决,社员找上门时不能拒绝不能随便敷衍;也就是说云裳你兼任代理社长,社员有困难来找你,帮助她们就是你份内的事。”

    重惠补充:“你把她们骂走,清净是清净了,但结社内部对你怨声载道,你已经成为最不受欢迎的副社长,不用再妄想抢夺社长之位。”

    顾云裳:“……”

    权秋枍不可思议:“这算什么规定,社员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和我们什么关系?我们毓馨社是诗社,又不是专门给社员解决难处的。”

    朝霞郡主手托着腮叹气:“大改革了嘛,当年你俩走后,我们顶头那个社长大人来了场大变革,把所有社员全部折磨得半条命都没了。”

    盛苡言无比赞同:“那三年可不是没有新人要入社,我们巴不得找新成员来和我们患难与共,是归晚不肯收,说把规矩全部融会贯通才能接收新社员,否则弄个半吊子容易生乱,得不偿失。”

    池静姝叹服道:“归晚常道,立身作则,每个人对应每个身份都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作为社长不仅是全体社员的表率和领导,也该是众人最坚强的后盾。

    坐在社长包括副社长这个位置上并不是为了耍威风,而是应当维护结社的团结,保证结社稳健向前,为社员排忧解难指点迷津,最后才是诗文书画这些方面的交流切磋。

    因为毓馨社作为诗社的前提是一个团体,我们作为这个团体中的一员当然应该团结和睦互助友好,否则每个人各行其是彼此间冷漠疏离,整个结社犹如一盘散沙,那么这个结社离毕社也就不远了。

    重惠补充:“我们社长很开明,欢迎任何人去挑战,不单是副社长,社员有想法都可以争做社长,谁赢过她,她便让贤。

    如果有哪个能抢得过,我们社长早换了。如果云裳你目前对于代理社长的责任、职责、义务这些全部一头雾水的话,可以和你的前辈讨教讨教经验。”

    顾云裳:“……”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的问:“这些事,就是社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傅归晚全部解决了?”

    “当然啦,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争做代理社长时我要可怜你了。”朝霞郡主乐呵呵道:“归晚做的可不止这些,我最喜欢听她讲课了,不过她现在回隆中长住,你和秋枍没机会听到她讲课,可惜啦。

    对啦,上个代理社长有无法解决的事都写信给社长,你也不用客气,要不然她空顶着社长的头衔什么都不负责,我们多吃亏。”

    顾云裳被弄得难以置信哑口无言,她不敢相信她听到这个社长真的是她认识的傅归晚?可也等不得她怀疑,她必须尽快扭转她的颓势。

    磕磕绊绊为自己做弥补,她焦头烂额,那些难处她能解决是理所应当,解决不了就变成她无能吗?她拼着一口气硬不肯写信去求助社长,差点把整个毓馨社弄得乱套。

    在她毫不知情时傅归晚突然回京,池静姝说是她写信叫社长回来,因为她这个代理社长有些魔怔了,顾云裳心想,可不是魔怔了?

    社员有任何困难找她无论是否合适她全部来者不拒,无论她能否解决全部顶上,把自己累垮的同时也把整个毓馨社的风气败坏了。

    傅归晚雷厉风行的处置,在全体社员面前,她残留的难题甚至她已经处理好的事项全都重新翻出来当场评断,她以为的繁杂冗沉在傅归晚嘴里全得那么轻巧,轻的好像根本就不用当成一回事。

    当天是秋季全体社员聚会,从清早到天黑还未结束,社长评断过后便开始骂,骂着全体社员贪图安逸不思进取人心涣散,骂着所有副社长们自以为是我行我素貌合神离……

    把所有人挨个骂了遍,再开始教导她们,她也见识到朝霞所说的‘我最喜欢听她讲课了。’

    京畿腹地各个眼高于顶的贵女们在‘顽劣嚣张、霸道跋扈’的永福郡主面前一个个乖巧得像只不会吭声的鹌鹑,而她?

    她只有和所有副社长一般站在社长身后的份儿;社长站了一整天,副社长们就得跟着站,而社员们全体坐着。她提了声坐,傅归晚冷漠的眸光扫过来,当众质问她:“你当副社长就为发号施令吗?

    毓馨社出现困难谁的责任最大?难道会是社员吗?是谁在决策,难道不是我这个社长和你们这些副社长吗?风光时众星捧月,遇难时就变得畏缩推卸了?

    只会享受而毫无责任之念最终会变成什么,你都及笄了还要我来教你吗?你的责任心呢,没点责任你凭什么立足服众?如今结社遭逢难处,社长和副社长哪个不是责无旁贷,哪来的脸去坐,站着不该吗?”

    她看着那个从小熟悉的姑娘,感觉陌生得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后来她才知道她当年离开毓馨社,信心满满要压倒对方时傅归晚又在做什么。

    在教导社员们学辨真伪、善恶,如何做人、处事,她用一年把所学也是最浅显的一些道理教社员,她也要去学习,所以晋封永福郡主后她就离开京都了。

    她被震撼的许久反应不过来,心里却开始有些服,京畿贵女圈的头把交椅坐得稳稳的,是因为傅归晚她确实有那个能力坐上去,她们这辈的姑娘们都不如她。

    去年傅大公子成婚,傅归晚回京,她终于放下身段把自己无法解决的难事交给社长。

    头顶的社长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当这个代理社长,怎么管理这个团体,如何甄别哪些能管哪些不该插手,如何坦率面对‘我虽然没有解决难处但我尽力而为,我不丢人。’

    最后傅归晚问她:“现在知道为何我要规定社员不能超过50人了?”

    顾云裳一怔。

    “废话,50个人都能把你弄得焦头烂额像只无头苍蝇般瞎撞,再多几十个,不得把你活活累病倒。”

    顾云裳无言以对,傅归晚又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对你这么好?”

    好吗?

    她怔愣了许久,终于意识到傅归晚那么厉害,她根本不是对手,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其实傅归晚一直在让着她?这好像能够称为好,可是为什么呢?

    顾云裳思绪飘得远了,被叫好几声才回过神,看到眼前的人忽然一个激灵,坐直身体,轻咳道:“你何时出现的,坐到我车里你都不先跟我说一声?”

    “是你在魂游!”傅归晚问:“什么事?”

    “春季的全体社员聚会,你既然回京总得参加,就3月26,在——”

    “等等,等等!”傅归晚打断她:“我还不确定,你那天再来找我一趟,我有闲暇就去,没空你们就自己玩。”

    顾云裳不满的问:“你什么事这么忙,去年好些刚入社的新成员都没见过社长;你回来十来天了社内的事务还没说接过去,让你和大家见个面你都没空吗?”

    “你既然顺手了就继续担着呗,我辛苦把你培养出来总得让你有用武之地,否则你一直没点长进,我也没脸见你姑母。”

    “我姑母?”顾云裳愣了愣:“这和我姑母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傅归晚无语道:“我从小和三公主的关系与我跟你的关系差不多,你看她在我这里的待遇和你得有多大的差距?

    我由着你跟我唱反调,由着你带头反对我,由着你处处挑衅我,我还得亲自把你接回来让你待在我的羽翼下面护着你,更得手把手的教你,再由着你在我的地盘上混得如鱼得水。

    妹妹,我凭什么对你这么好?我就差没把你当做自己的闺女来养了,你认为我可能无缘无故对你这么好吗?”

    顾云裳俏脸一红,嘴硬道:“你对权秋枍也很好,基本上你怎么对我就怎么对她。”

    “是啊,你们俩真是上辈子积福,这辈子都摊上了个好姑母。”傅归晚摆手道:“行了,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啦。”

    “哎哎哎!”顾云裳急忙拉住她:“你什么事这么急啊?”

    “我正要出门,你也是的,不愿意到傅家来,你就不能先下张帖子送到我的郡主府。”傅归晚数落她一句就下马车,走到自己的马车前正要上马车时听到有声音叫她,听起来像盛副相,转身看去,还真是啊。

    顾云裳推开车窗瞧了眼,考虑下还是不便去打招呼,叫车夫调头走了。

    自从傅宗弼病倒告假,池丞相随后告假,盛副相这些天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忍无可忍之下来傅家探探情况——傅宗弼究竟想病到什么时候?!在大门外见到永福郡主,差点激动哭了。

    “郡主、郡主,别上马车了!”盛副相年轻时也是帅小伙一枚,可惜40岁以后发福了,这十多年来一直有些心宽体胖。

    没成想凭这圆墩的身体,他还能小跑过来,傅归晚看服了,走下矮凳,诧异道:“没听说您要来府里坐坐,这是突然袭击?”

    “来看看傅相的病况如何了,不过看到郡主就能知道傅相应当没有大碍了。”盛副相特别和蔼的说:“郡主,咱们去盛家坐坐。父亲母亲一直念叨着您何时有空请您来府里玩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我还有别的事,下回再去拜访老国公与太夫人。”她真的有事,涂绍昉个混蛋连递了两张帖子问她何时能有闲暇,已经约定好巳时中在醉春风茶坊见面。

    “无妨无妨,我陪郡主去办。”盛副相发挥死缠烂打的精神,笑成了弥勒佛:“今天见到郡主,若是没能请到您去府里坐坐,父亲、母亲必定要责怪我不懂礼貌。不过郡主的事要紧,我们办好之后再去盛家。”

    国公爷兼国舅爷您给自己留点颜面好吗?傅归晚差点捂脸:“两个时辰之后我再登门,我保证去,你别死缠着我,否则我就向你老爹告状。”

    盛副相再打商量问:“郡主,看在我们友好的玩耍了17年的份上,两个时辰后咱俩在华国公府的前街碰头怎么样?”

    傅归晚:“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出自唐代黄櫱禅师

    PS:可能亲们觉得我剧情拖,只是我觉得这些事情有必要交代,我尽量几章合一加快步伐^_^^_^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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