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逃犯
“我的小吉德罗——”那天见到‘大孙子’的小丑搂着洛哈特的肩膀哥俩好的闲聊：“啧啧啧，我记得我记得。吉德罗，我的黄金男孩。”也不知道管吉德罗——‘镀金的’叫黄金男孩是真的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
“你的金发就和奥莉小时候一模一样。有点遗憾，后来一点小小的变化我倒是在她身上见不到了。”
关于亲女儿的漂亮金直发怎么变成紫色海带卷这事，周可儿先生心里一点没有数的。
要不是那天没有坐在里面看小丑怎么和洛哈特套近乎，奥利维娅说不定得伸手拨打‘蝙蝠热线’当场大义灭亲送亲爹蹲局子。
长桌上奥利维娅和哈利坐在洛哈特的左边，两个小孩一边吃一边叽叽咕咕的商量之后开学的安排，奥利维娅找到哈利的时间已经比较晚，他们又在船上耽搁了接近一周，现在讨论什么时候回去买教辅刚刚好。
“美丽的金发。”
洛哈特移过头，发现了一个穿着半男半女的人。对方正用女性那一半侧脸对着他。他想起奥利维娅对他的嘱咐便微笑的点点头：“谢谢，你的服装也很好看。”
“瑞文。”对方说着侧过另一半男性妆容：“叫我瑞文就可以了。”
“吉德罗·洛哈特。”
“...”瑞文的脖子活动了两下，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嗯——你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一个人类。”洛哈特答道：“自由的生命。”
瑞文温和的笑笑便转过身子坐回去继续吃东西。洛哈特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半男半女的打扮是瑞文，如果‘它’询问你关于性别的问题回答‘人’就可以了。回答其他任何一方都是踩雷。当然，最好不要提‘阴阳人’这类描述。】
洛哈特借着将叉子塞进嘴继续打量其他的角色。按照小叔叔给的提示一一对上号。
【最高大的威廉是个‘小男孩’，你只要对他好点他就会很喜欢你。】
【最矮的尖牙齿，你不可以叫他‘侏儒’。】
【两个头的，左边是汤姆，右边是吉姆。自言自语的女人是薇拉，在她提起儿子鲍勃的时候你得假装他确实存在。】
【基本上，只要你顺着他们的话说，你可以和他们相处的不错。】
“哥谭有一家新开的游乐园，还有过两个星期的一个家族的藏品展览。”奥利维娅嚼着点心低头凑过去小声地说：“想去看看吗？”
“什么藏品的展览？”
“画像，和雕塑。”奥利维娅咽下小点心，身后的侍者立刻添上别的点心。奥利维娅插起来咬了一口：“嗯...你也可以跟着我整日在哥谭闲逛。”
“你作业写完了？”
“谁踏马会写作业？”
“...我只剩下两篇论文了，我劝你抓紧。”
“我意思是，我已经写完了。我以为都只剩两个月了，谁会把作业留到现在？”奥利维娅一口咬掉点心：“不好意思，我忘记我面前就有一个。”
哈利心里觉得他不算不爱学习，只是因为奥利维娅战斗力太强。
维斯维特一脸纠结的回到长桌，他对主位的奥利维娅勉强的笑笑，低下头认真的剥虾吃。威廉坐在维斯维特身边积极地推荐他刚刚搭配的酱料，向维斯维特保证配上虾会很好吃。维斯维特刻意忘记刚才在樱桃餐厅见到的那个女人，神情自然的融入到威廉和那对共用一个身体的兄弟之间。
“天呐，这道菜里一定有秘方。”一位盘发的女人身体有点不正常的震颤，她拉住了一位侍应生：“你知道它的配方吗？我的儿子很喜欢它。”
侍应生低下头说：“我之后会专门去厨房为你问问的，女士。”
女人欣喜的松开手，侍应生跨步离开她身边的位置去给其他人布餐。
哈利有点不适应的坐在这个长桌上，尽管长桌上的人都很可怕。但是奥利维娅事先为他们讲述了每一个人的故事，哈利对他们接受良好。但是布餐的侍应生越到后面越烦人，几乎是在哈利刚刚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肉插起来，侍应生就像有雷达一样发现了他，走过来把新的食物加在他的盘子里。他刚刚才擦了擦嘴，看着又填满盘子的虾，他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是困扰，可是现在他却苦恼怎样不浪费这接下来添进来的食物。哈利趁着擦嘴的功夫抬眼偷看了一圈周围，长桌上就是一场不会停止的盛宴，每一个人嘴都没有停下，只顾着低头把食物塞进嘴里。似乎除了他还没有一个出现有饱腹感的人。连奥利维娅也是一边聊天一边神色如常地把食物塞进嘴里。
他们不会觉得饱吗？
就像不知道满足一般？
哈利奇怪的看着他们，眼神移回来，发现奥利维娅正好笑的盯着他。
“你吃饱了？”
哈利小心地看看左右才不好意思地悄悄点头，这时几乎所有负责布餐的侍者都看向了他。
“当你满足了就停下。”
“但是他们——”
“那就看着他们吃。”
哈利试探着慢慢放下刀叉，刚刚还紧盯他的侍者们都回过头像是看不见哈利了似的，眼珠在其他人的盘子见巡视。威廉的胃口最大，当侍者还没走过来的空档，对于这些侍者的反应速度，这可能也就两三秒的时间，威廉也会伸手从别的人盘子里拿食物。甚至有的时候会直接大手一伸从身后拖走侍者整个盘子的食物。
“当你又想吃的时候尽管拿起刀叉。”
奥利维娅的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哈利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有听明白。这顿饭一直吃到午夜十二点，哈利甚至误以为他几乎见过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味。奥利维娅说他们并不是每天都这样，一年或许也只有两次这样的聚餐。他们都吃的很撑，洛哈特揉着肚子小声的抱怨那些美食太过诱人，维斯维特已经撑得水也不想喝。当哈利看向奥利维娅，奥利维娅只是转过头对他扬起一个微笑然后那个微笑快速的消失，变成了她一如既往平淡的表情。
奥利维娅带着哈利去散步，而维斯维特带着洛哈特喝酒去了。午夜十二点，哥谭年轻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阿瑞艮特跟在他们身后，背上托着吉里夫人，两个小孩在哥谭散步。拐过三四个漆黑的，安静的小巷，他们忽然来到一条大路。对面有一家电影院，橙黄的电灯泡闪烁，几乎是立刻吸引了哈利的目光。奥利维娅对他指了指，哈利顺过去看发现了冰淇淋车和一个大商城。他接过奥利维娅给的钱去买了两个冰淇淋回来，阿瑞艮特望着哈利，但是哈利不知道狗能不能吃冰淇淋，于是只好拍拍阿瑞艮特的脑袋说。
“走吧，你今天在桌边吃的不少了。”
今天布餐的侍者甚至专门为阿瑞艮特的盘子添了许多同样的美食。
“呜...”阿瑞艮特叫了两声便驮着吉里夫人乖乖的跟着他们。
中途他们看到了小巷里走过一个一瘸一拐的年轻女人。她穿着高跟鞋，挎着一个非常旧的包。当她警觉地回过头，哈利看到她艳俗的妆容和过度疲惫的眼纹。她眼周一圈都晕着黑黑的痕迹，也不知道是眼妆花了还是刻意那么画的。
那个女人看到只是两个孩子背着大路的光的身影，便放下心打算继续走她的小路。直到她看到了其中女孩的衣服和头发，又像是看到精神病的警惕起来，一步一回头，仿佛女孩会突然杀过来。
那个女人便是杰西卡，奥利维娅冷漠的看着杰西卡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中。奥利维娅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冰淇淋，心里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她冷漠的双眼似乎依旧把她衬得像个冷静杀人狂。
奥利维娅带着哈利找了一条无人的公路，他们就坐在公路边的站牌下吃着冰淇淋，和其他在超市买的垃圾食品。两个小孩身边的地上围满了薯片，饮料，三明治的包装纸。奥利维娅给哈利讲了关乎她和杰西卡的故事，哈利也很快明白过来，她口中的杰西卡就是刚刚的那个女人。
“很可惜是不是？”奥利维娅嚼着指定哈利从超市买的那盒糖球：“前几天我溜回孤儿院找那盒糖球。尽管我做好了它们被蚂蚁或者随便谁发现的准备，但是我发现它们现在全部融化在里面了。”
“黏腻恶心，还有一股糖精的味道。”
“我觉得挺好。”哈利的声音像是变得很小声，他和奥利维娅对视着：“这意味着你不需要为了她变成‘传奇女罪犯’，这很好。”
奥利维娅温和的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哈利才有点回过味为什么奥利维娅不常笑。
这么善良温和的笑容和她现在的模样对比像是充满了讽刺。比正在哭的马戏团小丑更显得悲伤。
哈利看到后反而也感觉到了悲伤。他低下头拆开一包薯片递给奥利维娅，奥利维娅伸手在里面抓了一把薯片出来慢慢的吃。她吃起来并不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那样一片一片的放进嘴里，反而神色如常的几片几片嚼着。
“我爸爸说世界上悲伤地事情太多了，你根本哭不过来。”
“有空笑的时候就笑，快乐和幽默不能耽搁。但是悲伤你还可以赊账，等你进了棺材会有无限的时间给你哭。”
哈利看着奥利维娅的侧脸，此时她正仰着头看这片天空的星星。哈利慢慢的捏着那包薯片的边缘摩挲，奥利维娅深吸口气继续说。
“你看，我们总是快乐。感觉不到悲伤和恐惧，所以这是不正常的。”
“不是这样。因为悲伤地事情太多了。如果不快点跳过我就没有时间快乐了。”
“我爸爸说，当你害怕的时候就笑。笑声可以驱赶一切可怕的怪物，甚至麻痹你的疼痛。”
“当你真的笑的时候，你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它们不再可怕，不再悲伤，一切都会变得很有趣。像是老朋友围着你讲笑话，没有比这更亲切的。”
哈利低下头牵扯一下自己的嘴角，试探着露出一个笑容，发现似乎真的没有那么难受。只有一股非常淡的悲伤还萦绕在胸腔里。哈利的眉毛蹙起眼神悲伤，但是嘴角含笑。
他仔细回忆，前几日见到的小丑和最近搜集到的小丑的照片。就如同奥利维娅和他提到过的。
【当你把他的下半张脸遮住，你会看到他多数的表情完全不是在笑。】
【他在愤怒，他在恐惧，他在难过】
【但是他涂着口红大笑的嘴太显眼，所以已经很少有人发现他的笑和正常人的笑容是很不一样的了。】
“这些真的有用吗？”哈利忍不住发问：“你们真的没有感觉到难过吗？”
奥利维娅收回望着天空的眼神，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小皮鞋：“Well，当然有，我们从来不会否认这些。”
“但是那些不重要。我只要觉得我是快乐的就好了。”
“有空的时候稍稍伤心一会也不是不行。”奥利维娅看向哈利，看到他的绿眼睛时端详了一会：“多数时候，我们只需要想想比现在更加糟糕的日子，我们都会侥幸的开心起来。”
更加糟糕的日子。
哈利想起来在以前玛姬偷偷动手威胁他认输在唱歌上输给达力的那天；和睡在橱柜闻着蛋糕香味的日子；他回想起自己曾经抱着树干像是一只下不来的猫崽抽噎着在心里恳求那只狗离开直到天黑；他在霍格沃兹为格兰芬多整整扣了上百分的日子；和上个学期被误会是斯莱特林继承人而遭受的非议和冷暴力。此时再想想他和最好的朋友坐在马路边的地上抱着零食闲聊，刚刚还吃着许多以前听都没听说的美食一直到了午夜。再想想之前玛姬望着她被剁成肉泥的狗哭嚎和德思礼们挤在一艘小小的救生艇里的模样。
“噗。”他低下头，抹掉因为突然笑出来而喷出的薯片渣。
奥利维娅看着哈利笑起来也像是被笑声感染而咧开嘴微笑，她的目光柔软，安静地看着男孩被薯片呛住：“你看，是不是开心了很多？”
“我们的生命那么短，为什么总是那么难过？”奥利维娅温和的声音轻柔的滑过，她看着用双手掩饰泪水还在低笑的男孩。
经过二年级的他们已经长开了很多，奥利维娅伸直自己的长长的双腿撕开一包纸巾递给哈利。然后他们望着天空的星星闲聊一些过去的故事。
之后奥利维娅让维斯维特帮洛哈特联系了一些人为洛哈特找了一份工作。她便带着哈利和维斯维特出现在各种混乱的区域。哈利相处久了之后发现她和小丑并不是如同别人传说的那样难以捉摸，当他们开心的时候就开心，生气的时候就会报复。除了偶尔表情上看不出情绪，事实上真的很容易揣摩。或许其他人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为一些不公和冒犯习以为常，但是小丑和奥利维娅依旧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会为了善意而回报善意，也会一丁点小玩笑生气的发作。这份纯真和激烈的情绪表达让他们成长为了难以理解的疯子，在他们眼里，或许小丑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像小孩一样的脾气确实是个精神病。
他们有所有小孩子的特质，大悲大喜，愿意回报，不加掩饰，小题大做，自私自利，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则。
哈利在摸到这个门槛后和奥利维娅甚至是小丑的相处都没有起初时的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不觉的学到了小丑的一些‘坏习惯’，将自己摊开陷在柔软蓬松的枕头堆里吃甜甜圈，他们经常一人占据一方枕头堆闲聊着。大多数时候，行李让维斯维特看管，小丑和奥利维娅都会住在废弃的工厂，游乐园，酒吧，或者随便哪，累了就会找个地方歇歇脚，然后继续哥谭的小巷闲逛。有一天晚上他们三个挤在窄巷听小丑讲笑话，就像奥利维娅说的，他爸爸真的很有幽默天赋。
哈利在他们身边仿佛也开发了幽默的天赋。他还说或许奥利维娅和小丑身边就是擅长收集他们这一类人——半男半女的瑞文得不到认可，莱利过去被叫做‘侏儒’，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因为畸形永远被歧视的两兄弟。哈利后来还戏称他的称呼一生下来就定好了，‘救世主’之类的词语还挺有反讽精神的。
奥利维娅和小丑准备了一份大蛋糕欢迎哈利来到哥谭。如果蛋糕不是他们俩去点心屋抢来的，哈利说不定会更感动一点。
这一点就让哈利很费解了，你们踏马有一整个餐厅，后厨有接近二十多个厨子，难道没有一个会做蛋糕吗？
正义的格兰芬多可以吃你的心灵□□但是绝对不吃你这套！
蛋糕真香。
之后，法尔斯的信件送来。她先是悲痛的表示奥利维娅送给她的手机让她爸爸发现，然后说到让奥利维娅在回英国时注意一下一个逃犯。
一个疯狂的杀人犯，黑魔王的走狗——西里斯·布莱克。
奥利维娅回想了一把前两年的校园生活：...我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