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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求生(七)

    宋茹甄冲过去跪坐在地上, 捞起褚晏拍了拍他的脸,“褚晏你怎么了这是?快醒醒,褚晏!”

    任她摇拍喊打, 褚晏就是阖眼无觉,连气息都弱了几分,宋茹甄也不敢乱动他了, 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齐明箫,喊道:“明箫, 过来帮忙送驸马回房间。”

    齐明箫二话不说, 蹲下身子,拉过褚晏扛在背上就往西厢里去了。

    宋茹甄起身, 立即对丁林二婢吩咐:“你们两个赶紧去请徐太医过来。”

    “是。”丁林二婢慌慌忙忙去了。

    宋茹甄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摊血迹, 眉心紧锁, 胡乱地想了会儿。

    进到西厢时,齐明箫已经把褚晏放平在了床上,刚要替他盖被子,褚晏猛地推开他,一偏头,往地上又吐了一口血。

    宋茹甄快步走过去, 拉住褚晏的手问:“褚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褚晏闭着眼睛, 气息十分紊乱, 唇瓣紧紧抿着, 神智似乎处在半昏迷半迷糊状态, 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但就是睁不开。

    齐明箫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在一旁提醒道:“公主, 你看地上的血。”

    方才在外面,月色虽亮,却看不明朗,如今室内烛火一照,宋茹甄骇然发现地上的血竟是黑色的。

    吐出来的血变成黑色,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是中毒!”

    齐明箫赞同地点了点头。

    难怪他的嘴唇呈乌青色,原来是中了毒,自幼长在深宫里的宋茹甄见过最多的死人,便是中毒而亡的人,所以从褚晏如今的模样上看来,她几乎立刻判断出褚晏似乎中毒还不轻。

    只是褚晏好端端的上他的值,缘何会中毒回来?

    这时,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林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公主,徐太医来了。”

    徐太医背着药箱快步走了进来,瞧他的样子应该是一路疾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正要向宋茹甄跪地行礼,“微臣参见公……”

    宋茹甄打断道:“免礼,快过来瞧瞧驸马。”

    徐太医赶紧拧着他的药箱来到床边,对着褚晏细细诊断了一番。

    “怎么样了?”见徐太医眉宇深锁,半晌不说话,宋茹甄忍不住问道。

    徐太医沉吟道:“……回公主,驸马爷好像是中毒了。”

    果然!

    宋茹甄追问:“中的什么毒?”

    “这个……微臣也断不出来。”

    “你竟断不出来?”

    要知道阿时能把徐太医放在她的公主府,主要是因为徐太医乃是皇宫内医术最好的太医,他不仅精通岐黄,还见多识广,宫里的那些阴私暗毒向来逃不过他的法眼。

    如今竟然还有他断不出来的毒,宋茹甄不禁大感意外。

    徐太医汗颜道:“天下奇毒万千,有些毒微臣也没有见识过,还请公主恕罪。”

    宋茹甄忧心忡忡地看着气息渐弱的褚晏,“那他可有什么性命之忧?”

    徐太医道:“此毒霸道至极,见血既入肺腑,若无解药,只怕活不过明早。”

    “明早?”宋茹甄脸色一白,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研制解药!”

    徐太医惶恐跪地叩首,道:“公主,恕微臣无能啊,微臣连驸马所中何毒都断不出来,又如何能研制得出解药啊。”

    那么说来,褚晏这回是必死无疑了?

    宋茹甄不由得向后趔趄了一步。

    齐明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宋茹甄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

    别慌,冷静。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

    齐明箫忽然指着褚晏的脖子根说:“公主,你看。”

    宋茹甄顺着齐明箫的手弯下腰细看,发现褚晏的脖子根处有一点乌青,被衣领挡住了,不仔细看一时还真发现不了。她扯开领子露出大片的肌肤来,只见褚晏的锁骨与脖根交界出有一团小小的乌青痕迹,乌青之中隐隐有一个小红点,宋茹甄正要伸手去摸。

    齐明箫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紧张地喊:“别碰,这东西有剧毒。”说完,他扭身冲徐太医道,“徐太医,镊子。”

    徐太医忙从药箱里翻出镊子递给齐明箫。

    齐明箫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从褚晏的脖颈里扯出一根针出来,顶光一看,竟是一枚绣花针,但针身通红。

    宋茹甄问:“这是什么东西?”

    齐明箫面色凝重道:“婆罗针。”

    “婆罗针?”徐太医惊问,“可是南疆奇毒婆罗针?”

    “正是。”

    宋茹甄道:“徐太医知道此毒?”

    徐太医道:“微臣也只是略有耳闻,听说这婆罗针的毒不在针,而在针上的毒。”徐太医指了指针上的红色东西,道,“公主且看,这红色的东西便是南疆两大剧毒‘钩吻’和‘箭毒木’所练成的天下奇毒。”

    ‘钩吻’她好像听说过,‘钩吻’俗名叫‘断肠草’,中了此毒的人便如那断肠草的名字一般,会身受肠穿肚烂之痛。箭毒木她没怎么听说,不过能与断肠草齐名,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婆罗针的出现,据说是因为以前南疆女子进山采药时,经常遇到野兽的袭击,后来一个善药理的婆婆为了让女子们保命,便将这种毒涂在绣花针上,方便携带在身上。一旦遇到野兽来袭时,只要将此针扎进野兽的皮肉里去,任它再厉害的野兽也能当场死亡。”

    小小的一根绣花针上的毒竟能让一头厉害的野兽当场死亡,可见此毒之厉害。

    宋茹甄忙问:“那你可知此毒解法?”

    徐太医摇头:“微臣只知此毒极其利害,不见血没事,一见血便会立即封喉,不过驸马所中的这枚婆罗针上的毒似乎量比较少,所以才没至于当场毙命。但若是驸马十个时辰内不服用解药,恐怕就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解药,解药……”

    宋茹甄皱眉喃喃道,心想这种厉害的毒看来也别无解法,只能找到解药才能救褚晏。

    可是她要上哪里去找解药?

    齐明箫将婆罗针交给徐太医,状似无意地提醒道:“这种毒厉害至极,一般下毒之人难免会被针上的毒误伤,所以身上必会带着解药,公主若是能在十个时辰内寻得解药,那驸马或许还有得救。”

    下毒之人……

    宋茹甄挑了挑眉,忽地偏头看着齐明箫,微微眯眼:“你怎么知道此毒叫做婆罗针?”

    齐明箫眸色一暗,伤感道:“实不相瞒,明箫有个至亲,曾经便是死于此毒之下的。”

    这点她倒是从未听齐明箫提起过,但能用‘至亲’两个字的,恐怕非父既母。宋茹甄抿了一下唇,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想来齐明箫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找到下毒之人要解药。

    “你们先下去吧。”

    徐太医和齐明箫齐齐告退。

    宋茹甄冲门外喊:“去叫蕙兰过来。”

    不一会儿,蕙兰进来了,见了床上昏迷不醒的褚晏和地上的一滩血迹后,面色大变:“公主,驸马这是?”

    宋茹甄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立即去找音姑姑,让她务必在三个时辰内查清楚驸马究竟是如何中的毒,还有,让她尽一切代价找到下毒之人,逼出他交出婆罗针的解药,”她顿了顿,目露寒光,“若是逼不出来就送到府上来,本宫亲自逼。”

    自三个月前,她让蕙兰带钱出去找音姑姑替她培养了支打探情报的力量,音姑姑果然不负她所望,很快建立了据点和情报网。原本一直暗中韬光养晦着,如今为了褚晏,她也不得不提前动用了。

    蕙兰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也不多问,立即领命去了。

    宋茹甄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外面的沉沉夜色,春寒料峭,月凉如水,洒在她身上,冻得她身子如在冰窖一般。

    “走!”里面忽然传来褚晏的声音。

    宋茹甄以为褚晏醒了,忙过去一看。

    却见褚晏双眼紧闭,眉头皱如“川”字,满头大汗,牙槽紧咬,双手死死地抓住一旁的被褥,指骨处都泛着白痕,显然是陷入了某个噩梦中。

    “褚晏,”宋茹甄掰开了褚晏的抓住被褥的手,握着自己手心里,“褚晏,别怕,有我在。”

    过了一会儿后,褚晏似是听进了她的话,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眉宇也渐渐舒展了几分。

    宋茹甄刚松下一口气,突然间,褚晏像是生怕她会消失了一半,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迷迷糊糊间又喊了声:“娘……”

    宋茹甄心里微微一疼。

    她想起褚晏的娘好像去世的早,他自幼便来这华京为质,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他在生死之间还喊着他的娘,可见他是很想念他娘的。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后,绝然地死在她十一岁那年。之后,她便不得不用幼小的身板撑起长春宫,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工于心计,还学会了投其所好地讨好父皇,只为了得到父皇的宠爱以保长春宫不倒。

    只要长春宫不倒,阿时才不会倒……

    一股同病相怜的苦楚盘上心头,她紧握住褚晏的手道:“褚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接下来,褚晏躺在床上一直安静如斯,只是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宛若死状。

    宋茹甄看不得褚晏一副病容,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是徒劳”似的,便转身去了榻上,一口接一口的抿着凉透的茶水。

    阿雪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用柔软的头蹭了蹭宋茹甄的手,宋茹甄抱着阿雪撸了一会儿毛,顺滑的皮毛稍稍抚平了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月入中天后,蕙兰赶了回来。

    “公主。”

    “如何?”

    “查到了。”蕙兰道,“音姑姑的人一直有在暗中跟着驸马爷,奴婢去找音姑姑时,音姑姑正准备派人来府里通报。”

    “快说。”

    “今日驸马爷轮夜值巡街时,遇见一辆马车失控,在大街上飞驰,眼看着就要撞上一个正在街心上玩耍的孩童,驸马爷便出手救下那名孩童。谁知那孩童趁驸马爷救她不备时,突然从口中吐出一根针来刺进了驸马爷的脖子里。驸马爷当即意料不对,立即一掌将那孩童震开。那孩童落地后就地一滚,趁乱溜了。”

    难怪褚晏会被人用毒针轻而易举地射中脖子?原来是下毒之人故意利用一个陷入危难的“孩童”,来让褚晏降下防备心。她可不相信一个会下婆罗针的“孩童”真的只是孩童,看来这是一个专门针对褚晏的陷阱。

    “音姑姑的人担心驸马的安危,就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却见驸马爷捂着脖子起身,状若无事的上马走了,她以为驸马爷没事就去追那个孩童去了。”

    宋茹甄忙问:“那名孩童呢?”

    蕙兰神色凝重道:“音姑姑的人去找时,暗中遇到了绣衣司人的阻拦,让那孩童给跑了。”

    “绣衣司?”

    果然又是阿时!

    “你看好驸马,我这就进宫去找阿时要解……”宋茹甄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忽然听见门外发出一声轻响,她面色一沉,立即朝外喝问:“谁?”

    外面的人呼吸一滞,片刻后,门“吱呀”被人推开了。

    半明半暗光影下,出现一个暗红色的身影。

    “公主,是小的,扶桑。”

    扶桑抬脚迈进了门内,远远地冲宋茹甄施了一礼。

    宋茹甄皱眉道:“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么?”

    “小的听说驸马爷出事了,特来看看。”说着,他悄悄觑了一眼床上的褚晏,又赶紧撤回目光。

    “你来看看?”宋茹甄正在气头上,听了扶桑的话,还以为他是专门来幸灾乐祸的,脸色顿时难看之极,“看什么?是来看驸马死了没有?”

    扶桑一听,连忙屈膝下跪,否认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小的是来送解毒丹的。”

    解毒丹?

    宋茹甄心神一振,几步上前,“什么解毒丹?”

    扶桑解释道:“小的祖上乃江湖游医出生,由于常年在外面行走,祖上就研制出一种可解百毒的丹药用来防身。小的听说驸马中了毒,心想这解毒丹或许对驸马有用。”说着,扶桑从身上掏出一个红色的细颈小瓶子出来,捧在手心里奉上。

    宋茹甄半信半疑地拿过小瓶子打开闻了一下,她不通药理,自然闻不出个所以然来。

    “蕙兰,去叫徐太医来。”

    蕙兰领命去了。

    宋茹甄睨了眼扶桑:“你起来吧。”

    扶桑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而立,忍不住又看了褚晏一眼,那一眼看起来复杂至极,似妒恨有之,羡慕有之,期待有之。

    宋茹甄回身坐到榻上,手搁在几案上把玩着小瓶子,一边观察着扶桑,一边问:“你为何要救驸马?”

    扶桑颇为苦恼地叹道:“实不相瞒,小的打内心里不想救驸马来着。”

    “哦?”

    扶桑本身长得其实偏英俊魁梧类型,却偏偏要学女子般做作,捏着兰花指,妖娆地把玩着发丝,做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道:“公主宠爱驸马,人尽皆知,小的心里对驸马只有嫉妒。但是小的不糊涂,公主眼里只有驸马,驸马若是出事了,公主就不开心了,公主不开心了,小的们也会跟着一起遭殃。而且,小的不想看公主难受,小的还想……”说着说着,突然拉着调子不说了。

    宋茹甄: “??”

    还想什么你倒是说啊。

    就在宋茹甄的耐心即将耗尽,扶桑忽然抬起头,大胆地直视着宋茹甄,眼里弥漫着欲说还休的期待,“还想让公主对小的能另眼相看,让小的以后能多多近身‘伺候’,小的保证不会让公主失望的。”

    “……”

    宋茹甄嘴角微微一抽,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在搞明白了扶桑救褚晏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自荐枕席后,她这才放下戒心,假装干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许诺道:“你若真能救得了驸马,本宫必有重赏。”

    扶桑立即双眼放光地“嗯!”了一声。

    “公主,徐太医来了。”蕙兰领着徐太医再度进入屋内。

    “微臣……”徐太医刚要行礼,宋茹甄快速起身走过去一把拦住他,递上小药瓶道:“不必多礼,你且先看看这药驸马能吃吗?”

    徐太医听闻有解药,神色大振,忙打开瓶塞仔细嗅了起来,半晌后,他沉吟道:“这好像是……极少见的解毒之药。”

    “本宫只问你,驸马能吃吗?”

    “……能。”

    宋茹甄立即拿过小药瓶快步来到床边坐下,倒出那颗药丸在手心里,扶起褚晏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等了一会儿,她见褚晏没有吞咽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驸马已经失去了意识,自行吞咽不了,便冲蕙兰喊:“快拿水。”

    蕙兰很快端来一杯水递上,宋茹甄灌了一口,水一滴未进,全从嘴角漫出来了。

    宋茹甄又灌了两口,同样一滴未进,水反而哗啦啦地顺着褚晏的脖颈,全部流进了他的衣领内。

    “公主!”蕙兰在一旁的看得焦急。

    宋茹甄把杯子递给蕙兰,道:“再去倒一杯来。”说着,她把褚晏的头平放回去。

    蕙兰很快重新倒了一杯水过来,宋茹甄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口,刚要俯身,忽地顿住。她看着昏迷不醒的褚晏,星眸里闪过一丝纠结。

    “褚晏,我知你不喜我碰你,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你的命。”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褚晏的嘴唇,覆下。

    一旁的徐太医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蕙兰微微别开了脸。

    扶桑远远地站着,敛色静静地看着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褚晏的牙关咬的很紧,一口水露了一大半,宋茹甄只好用舌头硬撬褚晏的牙关。

    也不知是不是褚晏感觉到了什么,她的舌头刚一用力,褚晏的牙关竟微微地张开一丝缝隙,宋茹甄赶紧将剩余的水渡了进去。

    如此反复,宋茹甄好歹将一杯水灌进去了一大半,只是累了一身的汗出来。

    蕙兰见状,从身上掏出帕子递给宋茹甄,宋茹甄随手擦了几下,便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褚晏的变化。

    一盏茶后,褚晏的唇色似乎在慢慢变淡。

    见状,宋茹甄一喜,忙喊:“徐太医,你快来看看驸马怎么样了?”

    徐太医上前,跪在床边替褚晏把脉。

    片刻后,他冲宋茹甄拱手笑道:“恭喜公主,驸马已无大碍了。”

    “太好了。”这解毒丹还真是个好东西,竟然连南疆奇毒婆罗针也能解。宋茹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地双肩也随着那口气塌了下来。

    过了会儿,她蹙了蹙眉,不解道:“那他怎么还没醒?”

    徐太医解释道:“婆罗针的毒虽已解,但此毒霸道,极其伤身,驸马恐怕还会昏迷个一两日,微臣这就下去煎一味补药来给驸马固本培元。”

    “蕙兰,你陪徐太医去拿药,煎好了立即送来。”

    “是。”

    宋茹甄见褚晏的脖子的都是水,衣领也打湿了一部分,便拿着帨巾一点点地沿着褚晏的脖子擦干净,擦到喉结处,手微微一顿。

    褚晏的喉结很尖挺,像平底突起的高山,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于是她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两下,触感……还不错。

    摸完之后,又将领子上的水用帨巾吸干。

    等她忙完一扭头,见扶桑站在不远处正伸着脖子往这边看,讶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扶桑却扭捏着身体,媚眼如丝地望着她,也不说话。

    “……”

    这是在等她兑现承诺呢。

    宋茹甄尴尬地揉了揉额头,明知故问道:“你救了驸马,本宫说要重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扶桑甩了一个妖娆的兰花指,倒也不含蓄地说:“既然驸马已得救,公主看……小的何时能来伺候您呢?”

    “咳!”宋茹甄干咳了一声,心虚地瞄了一眼床上的褚晏,目光闪烁道,“我这里不确认伺候,除了这个,其他的要求本宫都可以答应你。”

    “可是……”

    宋茹甄知道自己有些过河拆桥,但她只说要重赏扶桑,并没有答应准他伺候,又怕他此时当着褚晏的面,再提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要求,便直接打断道:“这样,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想到了再来告诉本宫。”说完,她侧身而立,摆出一副‘好走不送’的模样。

    扶桑见状,只好跺了一下脚,哀怨地说道:“那小的先行告退。”

    *

    褚晏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视野一片清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那里的针已然拔走了。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这才发现宋茹甄独自躺在不远处的罗汉榻上。

    宋茹甄身段如起伏的绵山一般侧卧在榻上,头下无枕,身上只披着一件狐裘,狐裘的一半已经滑落到了身下。

    褚晏轻轻地走了过去。

    见榻上的少女睡颜娇憨,完全看不出半点身为长公主的凌厉,又密又长的睫毛扇子似的合着,只是黛眉微微蹙着,看得人想伸手抚平。

    褚晏站在榻边静静地看了宋茹甄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地蜷缩了起来。

    片刻后,他弯腰俯身,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宋茹甄的双眉之间,慢慢地将宋茹甄双眉之间的褶皱抚平。

    看着少女的眉尖渐渐舒展,他的心似乎也跟着舒展开了。本欲松手,可不知为何,指尖一转,竟忍不住沿着宋茹甄的眉骨摩挲了起来。

    忽然,宋茹甄的手抓住了褚晏的手腕,褚晏全身骤然绷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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