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隐患
我们仔细地看过去，那水里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游动，而且体积不小。目测，可能有十几米长。那东西在水中游动所划出的涟漪，一直从河道的深处蔓延过来。希罗·巴尔摩萨警惕地看着那水中的东西，低声对我说：“不要发出声音，小心一点！”
我看着他紧张的神情，似乎我们这次遇到的东西，可能没有那么好对付。就看见，他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来一些，身体靠后贴在墙壁上，沿着墙壁慢慢向前走。
走了一小段，他转过身来，对我招了招手，让我也跟着上来。
正当我要往前跨步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到地上的一块小石子，那小石子蹦跶地掉进了水道里，那水里的涟漪一下子就停止了。
我们屏气凝神，死死地盯着水道左右的水面。突然，从水中腾地升起一个巨大的生物，像一条鱼或者水蛇，但又不完全是，全身布满了令人作呕的疙瘩。那家伙在空中翻腾了一下，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我转身望了一眼希罗·巴尔摩萨，他再次向我招手。看那意思，是趁着这个功夫，赶紧离开这里。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来到他的身后。
他又用手指在嘴前比了一个“嘘”的表情，让我们继续慢慢潜行往前。
我转过头去，就看见那水中的涟漪开始往我们反方向的水道游去。
“那是……什么怪物？”我小声地问着希罗·巴尔摩萨。
“那是狗头人那帮家伙带来的，养在水道里的怪物……”希罗·巴尔摩萨啐了一口，“当时那些狡猾的狗头人跟巴耶斯说，是为了更好地清理苏摩尔堡地下水道的垃圾。这家伙刚来的时候，只有一只小鸡仔那么大，没想到这些年，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天呐……能够从小鸡仔那么大，长到十几米长，这是个什么怪物啊……
“这东西，这么大，养在苏摩尔堡的水道里，不危险么？”我跟山去问道。
“谁知道呢！”希罗·巴尔摩萨，“这些都是巴耶斯的决策，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也就这样了吧！”
我看着这幽暗的水道，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巴尔摩萨团长，我有个疑问……”我走到他的跟前，“苏摩尔堡的地下水道，这些水是会流向哪里去呢？”
苏摩尔堡，附近没有海洋或者湖泊，每天产生的这么大量的地下污水，将会流到哪里去呢？
“呵呵，这是个好问题！”希罗·巴尔摩萨笑着说，“以前，苏摩尔堡的城市面积和人口，都没有这么多，先人建造这么庞大的地下水道，主要是为了城防的需要。”
“城防的需要？”
“对！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由于苏摩尔堡的位置比较特殊，他是从北部进入圣伊斯托平原的唯一屏障，所以像二十年前，苏摩尔堡战役那样的围城之战，在一千多年里，是经常出现的。”希罗·巴尔摩萨缓缓地说，“为了应对战争和长时间的围城，我们的祖先智慧地在苏摩尔堡的地下，挖掘了无数隧道。”
我环顾了四周，这地下水道的岩壁上，都是由整齐的青砖砌成的。
“你看像这样的水道……”希罗·巴尔摩萨指着我们脚下的，深不见底的水道，“这些是贯穿主城区的，主要的地下隧道，建造的时间比较久远了。”
紧接着，希罗·巴尔摩萨有指了指我们对岸的道路。
“你看那边……”他指向的是我们对岸的道路边，有一个小门洞，“那里，通向的就是苏摩尔堡地下隧道的支线路线，那是后来逐步修建的。”
我望向他指的地方，那小门洞的后面，传来了微弱的灯光，还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十分地模糊，听不清楚在说着什么。
“现在，这苏摩尔堡的地下水道，都是狗头人的了。”希罗·巴尔摩萨不屑地说，“我跟你说，可能你不会相信。这苏摩尔堡的地下水道的面积，几乎跟地面上的城市面积相当。”
“什么？这不可能吧！”
我觉得，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苏摩尔堡的整座城市，地下都被挖空了？
“这当然可能！”希罗·巴尔摩萨继续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这地下水道的水，都流到哪里去了么。”
我点点头。
“这地下水道的布局体量，要远远超过苏摩尔堡城区的规划。整个地下空间，一直延伸到城堡周边方圆几百里的平原和森林地带。”希罗·巴尔摩萨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知道20年前的那场战役吧？”
“当然，凛冽骑士柯力亚夫·巴尔摩萨男爵率领着一队骑兵，从侧翼突袭了穹塔人的方阵，将他们打得溃败。”我说道。
“没错！”希罗·巴尔摩萨说，“当年，我们就是通过这地下道，将一支骑兵团，运送到穹塔人的阵地侧后方，从他们背后的山丘里出来，将他们一举歼灭的！”
经过希罗·巴尔摩萨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的抗日老电影《地道战》了，这情节怎么这么像呢！
“所以，在以前，苏摩尔堡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市！”希罗·巴尔摩萨说道。
“在以前？”我疑惑地问，“为什么说是在以前呢？”
希罗·巴尔摩萨又啐了一口。
“自从，巴耶斯允许这帮狗头人住进了苏摩尔堡的地下水道，这十几年来，地面上的人就很少下来了。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帮狗头人在这地下做些什么。”希罗·巴尔摩萨略带愤恨地说，“以前，苏摩尔堡的地下隧道的布局，是高度的机密。而现在，真正熟悉这地下隧道的，只有那帮狗头人了。”
希罗·巴尔摩萨眼神焦灼地看着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微微点点头。
“地面上的那些人，生活的体面富足……”希罗·巴尔摩萨冷冷地说，“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命脉，却已经掌握在这常年生活在地下，被他们看不起的清道夫，狗头人的手里。如果有一天，有强敌来犯，他们只要买通几个狗头人，就能够轻松地进入苏摩尔堡的任何区域。而我们，苏摩尔堡真正的主人，现在已经完全对苏摩尔堡的地下城防，失去了控制……”
我望着希罗·巴尔摩萨，作为苏摩尔堡守备团的团长，我十分能够体会他现在的心情。看上去，苏摩尔堡是一座富饶的，坚不可摧的城市。但他背后潜藏着的，巨大的隐患，只有希罗·巴尔摩萨能够看到。
“我们到了！”希罗·巴尔摩萨说。
我抬起头，寻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在我们一路走来的这个地下水道的前方，有一堵墙。水流从墙的下方流出，而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门洞，那门洞上雕刻着一个图案，一个狗头人的头像……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