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完结
我却很神气的说：“他看到我在那玩儿他过来跟我说话的，问你干啥。”姑姑一听脸又变了，但这回她没有打我，而是默默的呆住了，好像很难过。最后她抱住我的头自言自语的说：“他是我们的技术员，是城里人哩。”
后来我就不断听六姑提起他，说他今天跟她说了一句话，对她笑了几次，我那时候还不懂啥叫爱情，只知道姑姑跟他比跟我好，我就不服气，他在留给我心里的神气模样也被这种嫉妒淹没了，每次六姑一说起他我就跟她抬杠，说他长的怎么难看（其实他不难看），说他的衣裳怎么难看（他的衣裳又干净又新，可不难看），说他的牙怎么黑怎么难看（这倒是真的）。可六姑却总是板着脸呵斥我，然后继续花痴般甜笑着数落他的种种好处。
有一天晚上，六姑激动说话都打颤了，她关紧她的小屋门抱着我说：“宝儿，你说我该咋办我该咋办，他今个下班时趁没人看见塞给了我一个手帕，你看看，这个手帕可新了可好看了。”
她掏出来那个手帕我看了确实觉得好看，但我故意却哼了一声说：“一点也不好看。”
她这回倒没跟我生气，好像根本没听我说话似的眼神呆呆的又两眼放光，我知道她心里美着呢，只是怕羞而已。接着我就经常见姑姑拿着他给她的信物偷偷的对我谝了。可我都不屑一顾。可是有一天，她下班回来了，并没有照例到井边去洗手，然后嗷嗷着“饿死了饿死了”的跑向厨房找吃的，而是一脸阴沉的跑进了她的小屋并关上了门，全家人都愣住了，都以为六姑在窑厂跟谁闹别扭了，就没有管她，等做好饭了奶奶要我去叫六姑吃饭，六姑到底禁不住饿出来吃饭了。吃罢饭，我又被她叫到小屋里，然后她又关上门对我咬牙切齿的说：“哼，气死我了，那个不要脸的刘真香，不要脸的骚狐狸，不要脸的丑八怪，不要脸的……气死我了，敢跟我争男人，等着吧，她要再敢给他说话，我把她弄死算拉倒。”
我瞪着眼不知所措了，但我那时候却隐隐约约的知道有人跟姑姑抢那个官儿了，所以六姑要弄死她。
以后就见姑姑从窑厂回来发疟子似的一时悲一时喜了，我也被她一会好一会歹的，活受罪。
大约过了一年有余，媒人上门给六姑说媒，说那家过的如何如何好，小伙子长的如何如何好，跟六姑如何如何般配。那时候的婚姻还是父母做主的，她的婚事自然也要爷爷奶奶做主，当天晚上爷爷奶奶就跟六姑说了那个人家并且说这事就这么着了，我六姑一听马上躺到地上打起滚来，说死也不愿意，可爷爷看着地上打滚的六姑面不改色的说：“你死也得愿意。”
六姑听了就不闹了，自己起来洗洗脸睡觉了，只是她没再叫我到她屋里跟我说悄悄话，我很生气。
六姑下聘礼那天，她看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爷爷奶奶都以为她就这么愿意了。谁知道这天晚上，她跟奶奶说天热去坑里洗澡，就拉着我出门了，但她没有去村南边那个女声鼎沸、热闹的水坑里去，而是紧紧拉着我的手脚步轻轻往村东头走去。我知道村东头不远处有一个水塘，那里的水很清，但是因为离村子远，晚上就没人去那里洗澡，可是六姑要带我去那里洗澡吗？我暗自纳闷着，但不敢出声。
到了那个静悄悄的水塘边我就发现原来六姑不是来洗澡的，那里有一个瘦长的影子停在一棵树后面，看到我们来了他才闪了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我看清了，是那个“官儿”。
他看了看我从兜里掏出一把糖说：“来了，小伙子，还认识我不，叫姑父。”
六姑亲昵的拍了他一下子，但看出很兴奋，就腻腻的趴在了他身上，他一指我说：“小伙子，一个人在这怕不怕？”
我嘴里咬着糖天塌下来也不怕了，我就有些讨厌他跟我说话打扰我吃糖，就嘎嘣嘎嘣嚼着糖点了点头表示不怕，六姑又凑近我耳根嘱咐我：“来了人就咳嗽啊，看不好人我拧死你。”她作势要拧我，我就又狠狠的点了点头，表示我一定替你们看好人。他就搂着我姑的脖子我姑搭着他的腰往坑的那一边去了，我就边美美的吃糖边扭动着脖子看有没有人。
后来我听到六姑轻轻的喊叫声，我拔腿刚要跑去看她，但声音有没有了，我又害怕万一看不好人她拧我，就又老老实实的站在坑这边看人了。
好大一会，他们才又搂抱着出来了，我姑姑见了我低着头拉着我的手就走，好像很害羞的样子，她拉我的手一直到家都在抖，好像我有时候偷了***好吃的一样又喜又怕的样子。
后来，我就经常为他们做“看人的”（当然每次那个人都给我一些东西吃，免得我出卖他们，其实就是他不给我好吃的，我也不会跟人说他们的事儿的，因为六姑的话就是圣旨，我死也不敢冒犯），但六姑的手牵我回来时不抖了。就听有人议论我六姑了，但我家里人都不知道。这天晚上，我又跟六姑去那个小水坑里见那个人，六姑竟然见了他就哭起来，然后絮絮聒聒的跟他说了很多话，我都没听懂，只是我好像听懂一句：“我怀了孩子了，你啥时候跟我结婚，带我走？”
那个“官儿”一听这话忽然不说话了，也不给我掏糖了，而是咧着嘴皱着眉骂了一句，说”倒霉”。六姑愣住了，她不顾还在路边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叫：“你说啥你说啥，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说倒霉，难道我一个大闺女跟你睡了我不倒霉吗，我都没说倒霉你却说倒霉了，你说吧，这事就这样了，你说咱啥时候结婚吧，我的肚子是不能等的……”
我不知道他们谈妥什么没有，反正后来我困了，就倒在坑沿睡着了。
六姑渐渐又黄又瘦，还老干哕，我都不知道她还是天天去窑厂怎么干活的，爷爷奶奶以为她病了，一天吃早饭是说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去，可她一听就瞪着眼叫起来：“谁说我病了，我生就的瘦人，只不过我在坑里洗澡受了凉，不得劲就是了，过几天就好了。”
那时候人的命都不值钱，有病了一般也不去看，除非是年轻人正当劳力不治怕耽误干活，但听六姑这么一说，爷爷奶奶也就不往心里去了。但六姑的病并不是像她说的过几天就好了。
这天夜里，她又拉着我去跟那个男人约会，那个男人躲在坑塘深处的阴影离，她一见他就扑过去压抑着低声痛哭起来，也不顾的避开我说话了，哭哭啼啼的说她的肚子马上要显形了，他要是再不娶她，她就没脸活了。
此时已是夏末秋初了，夜里就不在那么...了，从水面上刮过来的风开始凉丝丝的了，树上滴到我脖子里的露水也令我打了一个寒噤，我觉得冷了，正要喊六姑回家的时候，六姑一蹦三跳的跑回来了，她牵起我的手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说：“宝儿，你姑快要做大花轿了。”
看到她高兴我也跟着她高兴。
第二天，六姑果然整个人都精神了，脸不苍白了，反而红扑扑的，也没见她干哕，早饭还就着萝卜豆糁喝了两碗糊糊吃了一个馍，然后像个要做花轿的新娘一样兴冲冲美滋滋的去窑厂上班了。我记得怀着妹妹的娘还说了一句：“这个六子病就是好了，前一阵子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呢，看来是我多心了。”
窑厂早下班了，可天黑了六姑还没来，奶奶就命我去路上迎迎六姑去。我就去了，我在去窑厂的路上走了很久才发现路边有一个小黑点，并且那个小黑点在一动一动的，同时发出声音。我大叫一声：“六姑——”
她听了这一声没有答应，但她那小声的抽泣立刻变成了嚎啕大哭。我扑上去像个男人一样的搂住她瘦瘦的肩，她哭的更狠了，简直像个野兽。我就结结巴巴的问她：“六姑，咋了，谁打你了，你打不过他是不是，走，我替你打他去。”
六姑听了一下子搂紧了我，她的泪把我的头发都流湿了。也不知她哭道啥时候，她没力气哭了，就哑着嗓子跟我说：“你知道吗宝儿，六姑被那个男人坑了，她把六姑给害了，今天又领着窑厂那个狐狸精跑了……”她忽然推开我撒泼般往地上一坐，瞪着眼大叫：“那个骚狐狸有啥好，她不就是个闺女吗，不就凭这个勾引住了他吗，姑奶奶我当初也是个闺女啊，被他个王八蛋糟蹋了他就不任了，他不得好死，他俩都不得好死，天底下所有的闺女都不会好死，等着吧，等着我变了鬼一个个的收拾她们……”
我被吓坏了。好久，她有恢复老样子了，但我看着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她呆呆的看着我，欲哭无泪，我心疼的不得了，就拉起的她的手说：“六姑，咱回家喝汤吧，都等着你呢。”
她一听回家，马上打了一个哆嗦，她一下子把我搂紧说：“宝儿，记住六姑的话，关于六姑和那个人的事你看到的还有你听到的都不许说出来，人家要是知道了六姑一个大闺女怀孕了，咱一大家子都丢人，你长大了也不好娶媳妇，况且六姑背着个怀私孩子的闺女死了也要被人家世世代代嘲笑的，六姑不愿那样，知道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她还不放心，就要我发誓，她说一句我学一句：“我发誓”“我发誓”“我看到六姑和那个恶魔的事”“我看到六姑和那个恶魔的事”“到死也不说出来”“到死也不说出来”“不然”“不然”“不然就叫他全身的肉烂掉而死”，我听了好害怕，但不得不跟着说“不然就叫他全身的肉烂掉而死”。
我六姑叫我先走，说她干了一天的活，她要去那个坑里洗洗澡再回家喝汤。我不知道她要干啥，就听她的话先往家走了，我一扭身听见六姑恶狠狠的咒骂：等着吧，你个骚狐狸，我活着逮不住你，我死了变成鬼可要好好整你，哼，我过不好，谁也别想过好。”
我听了很害怕，路上我就不放心她，但也不敢违拗她的话，就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她，她果然站起来往东头那个坑走去了。
“出了事儿我才知道六姑那是去她们约会的那个坑里寻死啊。”他浑浊的眼睛里明晃晃的。
到了家，我就跟爷爷奶奶说了六姑去东头的坑里洗澡了，洗完澡再回来喝汤。奶奶听了还嘟囔了一句：“洗个澡还跑到大东头的坑里，咱南边不是坑啊。”
但是，到了半夜，六姑还没来，爷爷奶奶惊慌了，又来问我，我睡眼惺忪的说：“六姑说了是去东头那个坑里洗澡啊，我看见她往那拐弯了呀。”
***脸立刻凝重起来，嘟囔了一句：“她不会淹着吧？”
说完奶奶撒腿就跑，爷爷在后面骂我爹：“你是个死人啊，还不起来找你妹妹去。”
我爹一骨碌爬起来跟着奶奶跑去了。
一会，奶奶哭天号地的来了，后面跟着闷闷哭着的我爹背着已经死了的六姑。
但是，谁也不知道她是自杀的，更不知道她肚里还怀着个野孩子，而那个男的在领着那个闺女跑了一个月后又回来上班了，也不要那个闺女了。那个闺女不知怎么的来了就疯了，只是后话。
可是，爷爷奶奶我爹和我娘都哭过了，要埋葬六姑时出麻烦了，原来村里有规矩，不准年轻人尤其是没结婚的闺女如祖坟，要把她像个小猫小狗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爷爷奶奶哭的更厉害了，但没有办法，就只有在自己的地头挖个坑把她埋了吧，可爷爷奶奶说这样她们一下地就看到死去的闺女了，他们受不了，我爸爸妈妈也觉得瘆的慌，全家就没办法了。最后一位专管丧事铺排的老人说：“她死到哪就叫她在哪吧，在那个坑的附近挖个坑，把她埋到那就是了。”
爷爷奶奶听了就哭着把六姑的尸体又拉到那里，在那个坑边挖了个坑把她埋了。想不到埋了她不久，那个坑的四周就开始疯了般长芦苇，那些芦苇眼看没几天就把那个坑严严实实的遮起来了，一天里都不见阳光，而且，那个坑边开始闹鬼。
不止一个人看到在那个坑里，六姑坐在水面上大声的咒骂，每个看见她的人都要大病一场，不知是被她吓病的还是被她咒病的，有一回，一个闺女在东地干活回来晚了，路过那个坑时，由于阴冷本能的缩起了膀子，她跟六姑大小差不多，还经常一块去窑厂，她长的比六姑还好看。她加快脚步往前走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六姑坐在水面上看着她笑。
她大喊了一声就没命的往前跑去，这时她听到后面六姑冷笑了一声说：“你也别想有好下场，别以为长的好就可以勾引男人——”
她把每一个闺女都当成了她的情敌。
那个闺女有头晕的毛病，一口气到了家就一下子晕倒在院子里，家人把她扶到床上歇了一夜，她一夜不停的说胡话，第二天一下床就头晕，最后头晕的都抬不起头了，家人去给她看，可到哪都看不出她有啥病，后来她就死了。
还有一次，一个外村的闺女从那个坑边过，她看那个坑里的水很清，就坐到旁边的茅草上勾着头洗洗手，刚一撩起水就觉得水下有东西，她把手伸到水深处一捞，感觉好像抓住了一大丛水草，她顺手提起来一看，吓得叫得都没与人声了：她捞起了一个女人的头，那丛她认为是水草的的柔软的东西就是头发……
那个闺女就吓傻了，再也没有过来。
而且，一到夜里，六姑就在那哭，骂。搅得附近的人家都害怕的丢下家业跑到别处去谋生了，后来奶奶和妈妈就去那个坑里烧纸，叫六姑不要再闹了。可是六姑根本不听，照样哭啊骂的啊，怨气好像越来越大。
最后实在闹腾的没法了，村里的支书请来了一个阴阳先生，那个人听了支书的描述，又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个阴森森的坑，就说：“那个死了的闺女肯定有啥不可告人的怨仇，她死后，把这股怨气留在了这个坑里，这股气会产生一种诅咒，就是染了她的诅咒你就把你身体上思想上所有的缺陷和弱点强化了，最后自己把自己折磨死为止……所以，这个坑里的水一定不要碰，一碰怨气就会进入你的体内，诅咒就会在你身上显现。”
最后他施法把那个坑给封住了，命令任何人也不许动那个坑，不碰它她的怨气就再也出不来了，诅咒也不灵，如果碰了它，把我的法给破了，那么她的怨气又开始了……
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敢走近这个坑，就连下地也从远处开了一个小道，都绕开它走，它就成了村人口里的“...坑”。可是，谁也想不到几十年后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子破了，这个诅咒果然在她们身上应验了。
大家听完了都箴默不语了，忽然一个女人叫：“那咱再去找那个封住阴坑的人吧，他能封住它估计就能想法救这几个闺女。“
百岁老人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说：“那个人早死了。”
大伙这才觉得那个女人有多蠢。
百岁老人捋了捋胡子说：“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道灵不灵？”
几个男女一齐问：“啥法子啥法子？”
他一脸凝重的说：“我六姑死时就说过她死了也要咒所有的闺女都不得好死。果然被她吓病吓死的都是闺女，她自己也是闺女。她冤魂不散的那个坑里也经年不见阳光，只有阴影。这女的呐是阴，男的就是阳。恁都听说过童子尿吧，他能治百病，最灵的就是邪气，不妨叫这几个闺女喝喝童子尿试试……”
几个闺女父母一听都傻了，但救闺女要紧，他们就异口同声说：“中中中。”
五个闺女各自被逼着喝了童子尿，一天喝好几回，一回要喝半碗，搞得村里的小小子们成金贵的了。但是这是治病救人，没有一个人笑话。
连喝了三天童子尿，她们的父母看出各自的闺女明显的轻了：春燕的喉结开始变小，声音也尖细点了；虹霞带下不那么厉害了，她还起床走动了；青那晚自己烧了的半边脸后来伤疤退了黑痣还是在脸上，跟难看了，可如今她看到那个大痣不那么黑了；二红也不觉得手老想偷东西了，她开始偷着把偷来的东西还回去；素蓝有一天早上发现自己的光秃秃的头皮露出了黑黑的头发茬，她高兴的哭了起来……
看来有效，继续喝。
在她们各个喝着童子尿一天比一天欣喜的时候，这个今百岁老人却在痛苦的煎熬着，他日夜感到浑身的肉都在剥离般疼痛，他想起当年发的毒誓，他知道自己是难逃魔咒的，他就觉得自己临死一定要把六姑的冤魂给平息了，不能再叫那个坑在害人。他就找到支书，说找写年轻小伙子，用抽水机把那个阴坑的水抽干了，看她还能不能害人。
村支书当然想除去那个“隐痛”，就召集村里的年轻男子都跟他到坑边用机器抽水。他把机器稳好的时候，百岁老人在坑边边烧纸边庄重的祷告：“六姑，你恨了这么多年也该解气了，那些闺女谁都没对不起你，是那个花心的男人负了你，你不该在这里害人，那个男人当年也没好死，你就走了吧，到你的阴间好好做鬼吧，别在这祸害人了，咱阴阳两隔是两世人了，你走吧，我今个来送你……”
他烧完纸抹抹眼睛就踉踉跄跄的走开了，他几天的功夫已经被疼痛折磨的现出马上要行将就木的样子了。支书下令开始抽水。他们把水都抽到路那边的一条沟里了，那个沟最有一米多深三米宽，通着黄河，多少水都盛得下。可是抽啊抽啊，那水抽了一天还没抽完，好像那些水会涨，你抽走多少，它就从地下涨上来多少。这时一个小伙子憋不住了，看看旁边没有女的，就脱裤子往水里尿了一泡，谁知，他一尿，水里那些来回游动的鱼就忽然翻上来死了一条。支书看了忽然一拍脑门说：“别抽了，停机器吧，我有好法子了，不信治不了这个老女鬼。”
大伙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所以然，但听话的停下了机器。他对众人说：“小子们，这反正没有女人，过路人也不敢从这过，现在我下令，都给我脱裤子。”
小伙子们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些脸皮薄的小伙子还红起了脸。支书脸一板，厉声说：“都给我憋住，谁也不能笑，现在就给我脱了裤子对着坑尿尿，谁不尿我今个把他摁里面叫他喝饱了再出来尿。”
他来了个以身作则，自己先把裤子脱了对着坑嗤嗤尿起来。这时也没人顾得害羞了，都一齐脱了裤子浩浩荡荡的对着坑尿起来……
说也奇怪了，这么多人尿，应该多少涨水才是啊，可眼前的水坑越越来越浅，比刚才用机器抽的可快的多得多啊！
这一拨人尿完了，支书提上裤子就去村子里把所有的童男子大大小小都弄来了，就连吃奶的几个月的小子都被他爹抱来了。来了就跟他爹一块撒尿……
对着那个“...坑”这些彻底要告别这个名字了，因为她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只剩下那些千奇百怪的鱼和一些水生灵，几个小伙子欲捡那些鱼要回家做了吃，这时百岁老人赶紧上前制止说:“这鱼可不能吃，千万不能吃，快挖个坑把它埋了。”
大伙只得照办，挖个深坑把它们都埋了。
夜里，近百岁老人做了个梦，他梦见六姑眼泪汪汪的跟他说：“宝儿，我在这里恨了几十年，今天不得不走了，六姑也不恨你，你跟六姑一起走吧，有你跟着我，我就啥也不怕了。”
天亮了，人们发现近百岁老人死了，但脸上没一丝痛苦的痕迹，好像睡着了。
我喘口气，但我的故事还没有完，有空继续跟大伙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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