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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傅经柏的第二位妾室贞姨娘正值花信年华,容貌正好,过得却比朱姨娘还要沉寂,她也曾绽放过盛开过,只是过了头,过犹不及。

    她的来历算个秘密也不算秘密,是傅经柏出京办差时被她遇到,硬缠上来倒贴来作妾,闹得太大傅家才不得不收了她。

    主母没苛待她,几个月后她就有孕,生下七少爷。以为真正的好日子来了,可她自认为将来前途光明的幻想才持续三天,七少爷洗三,大姑娘带着几十个婆子浩浩汤汤来到她前面,抗住所有压力强硬地给她灌下绝育汤。

    怎么能甘心?

    她闹啊,闹得大姑娘和父母吵起来,闹得大姑娘离开府里,住到宫里小半年都没回来。可她再闹,低头的也不会是大姑娘。

    大姑娘住在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能会是她一个小妾胁迫到?大姑娘重新回府,她的日子沉寂起来,可七少爷逐渐长大,她为了七少爷也得振作些。

    背光而站的女子身着湖绿色藕荷褙子,发髻间簪着普通的碧玉簪,手腕上带着一只镂空缠枝花纹赤金手镯,她日子虽过得沉寂,用度按照府内姨娘的例,并没有苛待过。她伸出白皙的右手,掌心内摆着片色泽红黄的干花瓣。

    她说:“大姑娘,这是红花,朱姨娘买通大房的小厨房里负责给大少奶奶炖补品的奴婢,炖补品时悄悄放一片,药量微末时不显,多喝几次大少奶奶恐有落胎之危。”

    “你又怎么知道?既然知道,应该找大老爷大夫人或者找大少爷大少奶奶?”

    “奴婢的小院和朱姨娘的小院相近,半个多月前奴婢发现朱姨娘和婵姨娘往来过密,担心有个不好便一直悄悄关注,四天前发现朱姨娘买通了下人要害大少奶奶。大姑娘前些天住在郡主府,所以才今晚才来禀告。”

    贞姨娘低头,如实道:“大姑娘的腰杆最硬,告诉大姑娘,对七少爷才最好。”

    傅归晚睨她一眼,微笑道:“过几年清净平和的日子,姨娘倒清醒多了。”

    贞姨娘苦笑。

    “贯雪,拿锭五十两的银元宝给姨娘吃茶。”傅归晚吩咐完,贞姨娘便反驳:“大姑娘,我不是为贪银子。”

    “刚说姨娘清醒怎么又糊涂了,这消息不值银子难道还能值我欠你个人情吗?没你相告,我就会不知道吗?”

    贞姨娘再次苦笑,有点自嘲。

    “有心意是好的,凡事总没有一蹴而就;父亲就三个儿子,姨娘真有心,即便是庶弟,喊我声大姐,我没必要苛待他。”

    这句话便是定心丸,比锭五十两的银元宝可要重的多,贞姨娘心头微松,重重谢过大姑娘再接过银元宝,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无情和余生从暗处走出,无情再提示:“傅经茂他们已经动手了。”

    “三天前你禀告上来时我就找大哥提过,大嫂就喝过一碗掺了片红花的补品,昨天找太医把过脉,没多少影响,最多喝两天安胎药。”傅归晚沉吟道:“守丹,如果每天喂微量红花,大概多久会滑胎。”

    四大丫鬟之中,守丹懂医理,闻言禀道:“回姑娘,大概20来天到个把月之间。”

    “换言之半个月之内他们必定会制造意外害大少奶奶,保证来个一尸两命?否则红花的药效显现,大夫查出来,这事就得没完。”傅归晚大概心中有数,叫护卫长们散了,再叫婢女准备热水伺候洗漱。

    今夜守丹守夜,她在轻纱帐内望着不远处的身影拿着蜡烛剪灭掉一盏盏灯火时心头涌起难言的伤,忽然有些眼酸,喃喃道:“活着才是最好,对吗?”

    这声音轻极了,若非守丹走到床前根本听不到,怔了怔,说:“是,姑娘。”

    “将来你做母亲,难产时你会愿意牺牲自己保住孩子吗?”这声音便更轻了,轻得犹如来自天边的微风,风过了无痕。

    守丹一讶,垂眉而恭敬地回道:“奴婢是死士,没想过嫁人之事,更没想过做母亲,奴婢不知该如何回答姑娘。”

    “知道了。”傅归晚闭上眼,屋中陷入漆黑时她拥住锦被平躺而卧,想到阿满,眼角溢出一片水渍,抬手抹掉泪水,让自己快些睡着。

    翌日天朗气清,街道上已经开始弥漫起万寿节的热闹喜庆,礼部下派工匠们紧锣密鼓地布置,一派和悦欢腾之景。

    太子殿下的心情可不喜庆欢腾,昨天他才严词否决掉小舅子的假想,今天就被自打嘴巴,沉脸问:“你确定?”

    “没错,我派遣过去盯梢的护卫跑来户部跟我禀告,我马不停蹄就跑东宫来请示您。”涂绍昉还穿着官服,气息有些喘,赶到东宫之后坐都没坐,急急喝下杯茶就禀告。

    “来的路上我已经让护卫去通知永福郡主请她带着三皇子和四皇子,姐夫别犹豫了,咱们快点去和郡主会合到青龙寺来个捉奸拿双,再晚些恐怕赶不上了。”

    赵竤基怒气沉沉地站起来,带着小舅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甄良娣正牵着她的小皇孙要来找太子殿下就远远看到殿下离去,心头硬被堵了口浊气。

    见天的往东宫跑,太子妃这宝贝弟弟还真是会殷勤啊!

    傅归晚都是被硬拉出来的,玉无瑕亲自跑到傅家找她禀告,她只能认命地去找四皇子,再拉着四皇子去找三皇子。

    赵珩颖真的不情愿但被硬拽着,赵鸣轩更不情愿,来炫耀是,不见!被硬闯进来时脸色特别差,冷着脸下逐客令。

    “我和珩颖难道闲着无聊来找你玩吗?”你腿残好,她心中腹诽,宣告道:“是需要我们一块儿去做证据,赵珩博他在外面和有夫之妇勾搭成奸了!”

    “什么?”四皇子惊叫,简直不可思议:“归晚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二皇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便是那妇人再美貌也是有夫之妇啊。”

    傅归晚一脸平静:“那个有夫之妇不是别人,正是傅家的二姑奶奶傅经芙。”

    四皇子:“……”

    “他们勾搭在一起已近六年,赵珩博从傅家拿走不少好处,他可不是为美色。太子前些时候刚知道,无法再纵容。今天正是由太子提议,说那俩人正在相会,叫我们去捉奸,让赵珩博来个无处遁形。”

    赵竤基走到门口就听到‘今天正是由太子……’顿时嘴角一抽,瞪了眼身后的小舅子,和永福怎么交涉的这么破坏他的形象。

    领着小舅子进屋,说句场面话就让小舅子来说,涂绍昉特别简略道:“两位殿下,郡主,事急从权,我们得即刻赶往青龙寺。否则慢些,二皇子又坚持不久,今天这场就白费了。”

    还有姑娘在呢,说话注意点啊!

    这隐晦的荤话让赵竤基差点捂脸,赵珩颖脸红了,赵鸣轩都有点尴尬,高声道:“这种事是永福你个姑娘家能去看的吗?你留着,我们去就行。”

    “行行行,赶紧走。”傅归晚本来就没想凑这种热闹,想了想又提议道:“我到宫里去陪圣上说话,你们能把赵珩博捉住就直接押进宫,我们趁热打铁,把二皇子解决了。”

    “好!”

    太子殿下一锤定音,即刻带两位皇弟和妻弟从角门走,角门前已有两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等候,三皇子坐轮椅自是独乘一辆。

    至于跟随的护卫方面,玉无瑕得郡主命令依旧跟随,太子出宫时带着四名东宫侍卫;三皇子这边,飞擎又带领四名护卫保护。

    如此,人数就有些多容易招眼,玉无瑕和东宫侍卫快马先行赶往青龙寺探查,撞到涂少爷派遣过来盯梢的四个暗卫,好在提前得到过交代,双方亮明身份,立即合作。

    在青龙寺这边他们人多些才好办事,留下两位在后庙门把守,其他护卫们偷摸到青龙寺后厢房后面,最北端的偏僻小院处,小院外有竹林掩映,很偏,乃犯错受罚的僧人思过之处,没想到竟成了野鸳鸯的偷欢之地。

    几个护卫或握木棍或握刀迅速冲上前将那两位的带来护卫和侍婢大力敲昏,一棍没能敲晕就压过去捂住嘴巴打晕,免得他们发出声响吵到屋内的人,全部控制后绑起来嘴里塞布条,轻推开院门,把这些人都拖到院墙角落里。

    此地偏僻幽静,既为犯错僧人闭门思过之地自然也不大,整个院落就朝南三间屋,玉无瑕正在打量这座小院的环境时看到有个身影‘偷偷摸摸’地望屋前去,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去偷听墙角,急忙跑过去拦住他。

    “我家公子怕时间不够,叫我给他们用点催情香。”他压低声音,对靠过来的侍卫们说:“一个时辰前我已经给他们用过,我们进院里来都没听到声音就怕要结束了,太子殿下过来还看什么?我得再去给他们加点催情香。”

    玉无瑕&东宫侍卫:“……”

    太子殿下率众抵达青龙寺后庙门时已经一切就绪只等太子驾临。赵竤基沉着脸,带他们往里走,来到目的地,听到屋内传来~淫~秽的叫声,他脸色不由得更沉两分,扫了眼被敲昏扔到角落里的仆从,怒从心起,火大地叫侍卫撞门。

    “姐夫,等他们结束。”涂绍昉小声阻拦道:“也许这两位还能述述衷肠,咱们趁机偷听点秘密也好。”

    你要偷听这种秘密作甚?!太子殿下的怒火愣是被小舅子掐了火心,赵鸣轩讥讽:“这趟两个时辰有了,赵珩博他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玩个有夫之妇还折腾这么久,叫这么淫~荡也不嫌恶心,可真是脏的臭的都往嘴里塞。”

    赵竤基:“……”哪怕没有姑娘在,说话也注意点。

    四皇子顿时又有些脸红,涂绍昉心说还没到两个时辰,三皇子你也太看得起你二哥,只是我让护卫给他们加些催情香保证能坚持到咱们过来捉奸时。

    大概过了一刻多钟,屋内传来的声音减弱,估摸着差不多,涂绍昉提议过去听个墙角,姐夫如果不想听,他自己过去听。

    赵竤基几乎要瞪小舅子一眼,问问两位弟弟的意思,三皇子亦有此意,四皇子尴尬地说听凭皇兄吩咐,太子殿下只能半推半就得同意了,他们绕过屋舍来到后窗下,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屋内的情况。

    可能在屋里偷欢的两人这回比较酣畅淋漓,以致于这几位到后窗下听到的第一句就是黏腻的发嗲女声:“殿下,您今天真厉害……”

    三位皇子不约而同有些脸黑,听过一段都是男女床笫间的情话,都没心情继续偷听,欲要离开此处去捉时屋内的男人叹气声飘散传来:“唉,父皇的万寿节又要到了,三弟和永福还双双在京都,我恐怕送多好的寿礼都得被衬得暗谈无光。”

    屋内的女人对此似乎很平常,随即就说:“殿下放心,妾身是那死丫头的姑母,她还敢不听话吗?今儿妾身就回傅家去,让她给您准备最光彩华美的珍宝献给圣上……”

    继而传来屋内男人的推诿婉言谢绝声,你来我往一段后表示为难的接受,又是对女人一番夸赞溢美声,听得赵鸣轩想吐,真没想到二皇子能恶心成这样!

    “皇兄,闯进去,我实在懒得再听他赵珩博聒噪叽歪。”三皇子殿下他咬牙压着火,压低声音憋出这段话。

    赵竤基听得一脸铁青,这一刻想替之圆谎都瞒不过自己,感情二皇子还真是为万寿节的贺礼而来,他是山穷水尽到连给父亲送上份寿礼都拿不出来呢还是连这点孝心都没了!

    “好!”太子殿下他亦是错着牙低喊。

    而然这声好淹没在屋内女人的愤怒气恨声中了:“殿下您看看妾身身上,好险好险才没有留疤,都是那贱丫头害的!

    妾身可是她的亲姑母,那死丫头天生反骨从小不仅不会孝敬长辈还时时违逆我,如今竟敢拿鞭子来抽我,这么忤逆长辈的贱胚子就该浸猪笼根本不配再活着,您说可是?”

    后窗下诸位闻声皆目光微变,彼此对视,还没压低声音交流只言片语时就听到屋内的男声又叹气说:“唉,委屈芙娘了,父皇宠着永福,旁人又能奈何?”

    竟是半点没有反驳?!

    涂绍昉和太子兄弟脸色微变,很快便听到屋内的女人娇笑起来:“永福郡主可是我父亲捧起来,没有父亲捧她,那贱胚子什么都不是;父亲向来最疼爱我,我叫父亲改为捧傅家三姑娘做永福郡主,父亲定然依我。”

    “唉,我知芙娘心中难受,但日子还要过也别再自欺欺人罢;两三年前你就说过这种话,傅副相至今也没答应。”

    “殿下,我爹他就是心肠太软了才纵着那死丫头为非作歹多年,但父亲真是最疼爱我,您这些年也是看在眼里的,也怪妾身这些年没用,屡屡时运不济一直未能出手。

    不过您放心,这回那贱胚子可逃不掉,下个月妾身就动手除掉她,父亲再心软也没用,最多苛责我两句,但一定依我的意。等到三姑娘成为永福郡主,我就让归潆帮殿下向圣上请旨废掉太子,迎立殿下为太子……”

    屋外听墙角的四位,涂绍昉实在受不了地翻白眼,赵鸣轩实实在在被恶心地想吐,四皇子赵珩颖脸色最差,他极少能有脸色这么差的时候。

    而太子殿下,赵竤基被气笑了,忍着恶心继续听,看看还能听出个什么花样来,还真没想到真应了福儿所言,这位红杏出墙的傅家二姑奶奶居然真有国母的妄想?!

    二皇子赵珩博委婉表示有些困难又被恭维相劝些话也就应下了,两个人继续互诉衷肠,畅想着将来的美梦?!

    “皇兄,进屋捉奸,再听下去我连心肝脾肺肾都要吐出来了。”赵鸣轩双手攥紧,他现在特别想去把那个~淫~贱的破烂货大卸八块,再把二皇子打成残废!

    “好!”他也要吐了。

    太子殿下带着弟弟们绕到屋舍前,示意侍卫上前开门,没想到小舅子站出来拦住侍卫,继而大跨步往前走,有必要打这个头阵吗?

    有,当然有!涂绍昉听得满腔怒火恶心,不发泄难道自己憋着吗?大跨步上前去,须臾间就走到屋门前,抬起脚狠狠重重地踹去,发出声巨响之余还把这两扇老朽的木门踹得哐哐当当摇摇欲坠。

    跟在后面的太子殿下:“……”踹门幼稚不幼稚啊,你又不是被戴绿帽来捉奸!

    默了默,继续往前走,一马当先进到屋内,三皇子和四皇子随后进门,不过是转瞬之间太子殿下就带着弟弟和护卫们站到床前。

    屋内原本在倾诉畅想未来美梦的俩人被那突如其来的踹门声给惊得差点失掉魂,还没反应过来当朝储君和两位皇子就出现在眼前。

    床上的俩人还~赤~裸~相拥着,薄被盖至胸前上方,把男女的肩膀都曝露在空中,傅经芙惊叫一声连忙躲到被窝里,二皇子赵珩博瞬间脸色惨白。

    “孤前段时间听闻此事还不相信,今天收到消息半信半疑前来,没想到二弟你还真在啊!左右不过多养个人,你喜欢傅二姑奶奶向父皇禀告便是,何至于偷偷摸摸,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干净了;穿好衣裳起来,随孤进宫面圣。”

    赵珩博还有点转不过弯,躲在被窝里的傅经芙听懂了,心花怒放起来。

    “难道二皇子这么大个儿还连穿衣都不会,需要护卫帮忙吗?”看他傻掉了没动静,赵鸣轩实在受不了地出言讽刺。

    “嗯哦嗯,皇兄、三弟四弟,麻烦你们先出门。”二皇子赵珩博只得忍着不适赔笑。

    赵鸣轩讥笑一声,率先转动轮椅转身离开,太子带着其他人跟着出门,在屋外等过片刻,等到二皇子出来,径直带他进宫。

    一路上赵珩博额头不断有冷汗沁出,傅经芙还做着入他皇子府先做侧妃再扶正将来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他可没这么乐观。

    到达皇城前,他看着巍巍高墙咽咽口水,铺天盖地的恐惧犹如这高耸入云的皇城城墙压迫而来,让他一颗心不断下坠,太子捉住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涂绍昉陪同到皇城前,没有继续,离开前拉着他太子姐夫到角落里提醒一句:“二皇子已经想要殿下和郡主死了。”

    赵竤基深看妻弟一眼,涂绍昉很坦荡:“太子兄弟情深愿意一笑置之,我做不到。有人要害我大姐和外甥变成孤儿寡母,想害死很可能是我师妹的姑娘,难道我还能无动于衷毫无作为吗?”

    “孤心中有数!”留下这句话,赵竤基带领三个弟弟进入皇城请求面圣,未多时御前大总管现身引着他们来到延英殿前。

    大总管到殿内禀告,候在殿外的皇子们等待许久才得以宣召,进入殿内发现偌大的延英殿空空荡荡唯三人耳:刚刚入内的御前总管师恩,统御皇城防卫的大统领沈随,这二位皇帝亲信一左一右侯侍在侧,站在中央之人却不是昌和帝,而是个姑娘!

    姑娘衣着妆容未有多华贵,甚至简约随性,眉目倾城,目光清冷,看着四位皇子中狼狈的那位没有高傲没有鄙夷也没有不屑,而是冷,犹如看着一个死人般的冷!

    敢如此看待当今皇子,唯有圣上最疼爱的永福郡主!

    已经是午膳的时辰,谁又有心情用膳,二皇子赵珩博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太子赵竤基问:“福儿,父皇呢?”

    “圣上不想见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让我全权处理,他老人家到后院消火。”郡主看着他,问:“当年傅宗弼给幼女定亲,傅经芙嫌对方太穷酸根本看不上用尽手段要推掉那门亲事,包括婚前失身给你,你认为圣上会不知道吗?”

    赵珩博,你到底真不懂呢还是装作不懂,傅经芙失身给你之后不了了之,为何?你不至于连你父皇这么明显的态度都看不见?

    圣上摆明厌恶,你还要硬凑过去,是一定要把你自己的路给走绝才甘心吗?你已经在鸿胪寺里天天混吃等死,还想把自己折腾到何等落魄境地?”

    二皇子一怔,惊恐的看向她,傅归晚笑了:“那么闲的地儿,塞个皇子过去无异于放逐,你没惹得你老子大动肝火可能吗?

    这你都不知道要动脑子想想你究竟做错什么事令圣上如此生气吗?为从傅宗弼手中敲走几万两就把自己的前途搭上,你是真蠢还是假精明?”

    赵珩博既惊又恐又苦笑又想哭,眼眶瞬间红了,赵鸣轩特别嫌弃,冷嘲道:“福儿,这你可错了,二皇子可不是为几万两银票而是为将来废掉大哥,他来做太子!”

    哪怕大殿内再无其他人,这句话也足够够了。

    霎时静谧无声,静得仿若能听到二皇子赵珩博咚咚咚的心跳声,慌乱到不知所措之后他连忙去阻拦,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按上这等罪名

    “和个破烂贱货搞成这样,你不嫌恶心,我都想吐!”赵鸣轩可不理会他,扬声吩咐:“师恩去禀告父皇,二皇子赵珩博今日和个破烂贱货商议欲除掉永福——”

    “三弟!”赵珩博要打断解释,可三皇子怎么会听他?

    “欲除掉永福,叫傅宗弼改捧个庶女,将来再叫那个庶女向父皇请旨废掉大哥,改为封他赵珩博为太子,更答应将来给个破烂货国母尊位。”

    虽然多次被叫住反驳回嘴,赵鸣轩理都没理,直接把事情道出,再言明:“此乃皇兄带本皇子和四皇子前去捉奸时亲耳听见,请父皇明鉴圣断。”

    “不是,真不是,三弟他们真的听错了,没有的事,我没说过,真的没有!大统领,大总管你们相信我,此事确实有误会,父皇他既然在休息就别打扰他了,明天,明天我再来向父皇请罪……”不能认,绝对不能忍,否则他就完了,彻底完了……

    “父皇,亏你还知道父皇?”赵鸣轩火力大开都没给其他几位插话的余地,即刻讽刺:“父皇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他老人家过寿,一年就一回,你居然连给父皇准备份寿礼都不肯还要从傅家拿,赵珩博你还有点孝心吗?”

    显然太子他们早就埋伏着,什么话都听到了,而不是一过来就踹门进屋?!意识到这点后二皇子浑身冒冷汗,层层冷汗往外冒,额头汗水淋淋,身上衣裤湿透,几乎是哭天抹泪的表衷心表孝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认,绝对不能认!

    赵鸣轩看得异常嫌恶,想叫师恩去向父皇禀告时,四皇子频频皱眉看向太子,觉得是否该说句话时,赵竤基平静而沉默着旁观时,傅归晚抢先再度开腔:“你们的奸情快有六年了,你以为为何还没被捅破,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有本事吗?”

    二皇子一怔,又是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只听见永福郡主说:“我告诉你,是傅副相宠爱女儿太甚,这种事也一味纵容只让我帮忙给你们打掩护。

    所有知道的人家全部用重金封住,而傅经芙贴身的奴婢更早已被全部换过,她可五年前就生出想法要入二皇子府,早已动过杀心要除掉我。

    你们每个月要偷情,你会不知道吗?蒙谁呀?当我的眼线没有禀告过你怎么应和她承诺她还怂恿她快些动手?”

    “郡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赵珩博只知道要否认,必须否认到底,否认到底!

    “安排过去的眼线当中有一部分是圣上的死士,你现在去跟你爹说,你没想过要我死?”傅归晚话音一落,赵鸣轩便道:“跟他磨叽了,永福你亲自过去向父皇禀告。”

    “三弟且慢!”太子忽而出声,其他人看过来,赵竤基问:“福儿有想法了?”

    “出继。”

    姑娘冷冷清清的声音回旋在大殿内,像是有回音般,一声声的出继声滚滚而来,除当事人外只有四皇子被震得不可置信,太子平静如故,三皇子讥笑,还觉得便宜他了,沈随统领与师恩公公仍旧做木头桩子。

    二皇子赵珩博只觉天旋地转头昏目眩,喉咙犹如被死死掐住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圣上一个时辰前还在感伤,说博儿这孩子幼年时很乖巧懂事的,怎么就长歪了呢,越长越歪,长到现在变成这副寡廉鲜耻的德行!

    知道你竟然想要除掉我时,你父皇真被你伤到了;是我帮你说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二皇子应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假以时日必定会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傅归晚清淡疏离的声音仿佛挂着万斤巨石,每吐个字都像压在所有皇子的头顶:“在今天之前的每一天,你都有机会回头,你的父皇已经给你一千多天的机会,可你没有。

    非但没有你还变本加厉,跟着傅经芙做着那可笑到荒诞的痴想,把父亲手足全部抛诸脑后,甚至连给你老父亲准备样寿礼都不愿意了。这三年,哪次万寿节献礼是你自己的心意?全是从傅家拿来的,赵珩博,你对父皇还有孝心吗?

    哪怕如此你父亲还在给你机会,盼着你能擦亮眼睛别再被迷惑,可你没有!在今天之前你都有机会能回头,回头就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可是你不要!”

    二皇子抬头望过去,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极为苦涩地喊道:“郡主,我知道错了,我今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你再帮我向父皇说说情,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郡主美丽而冷漠未见有动容:“你是皇子,你的出身本就已经尊贵之极,这天下有千千万万人,有几人能比你更尊贵?

    为什么就不懂知足呢?你觉得头顶风芒万丈的皇兄压得你踹不过气来,是?你没想过要与皇兄比较,你能生出这种想法吗?可你再想过没,你的生母宫婢出身连个娘家都没有,太子乃原配皇后嫡出,外祖家实力雄厚,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十来年你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就从没反省过吗?你没生出妄想要与皇兄做比,你能活得很洒脱!被安排到鸿胪寺时你能思考所犯何错才令父皇如此生气,你早已为自己挣出个未来可期的前程。

    可你没有,你只一味怨、憎、恨!怨你父皇偏心对你冷淡,怨到连给父亲送份寿礼都不愿意了;憎恶头顶的皇兄乃至下面的弟弟,憎到要把皇兄搬开;更恨毒了本郡主,恨到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生死大仇你都想要我死。”

    二皇子赵珩博只能一味哭求,四皇子赵珩颖再好的脾气都不想帮忙说句话了,三皇子嫌恶到都不想看,而太子赵竤基,目光逐渐变得与永福郡主如出一辙。

    “今天这条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立冬时会将你过继出去;至于出继给哪家宗亲,圣上还要再斟酌。你还有五个多月能调整心态,可别再继续错下去。”

    傅归晚冷然提醒:“更别以为出继是件多么天塌地陷的事,至少只是给你挪个位置继续做富贵闲人,倘若你再动点歪心思,你连这个富贵闲人都做不得!

    抄家、贬为庶人或者送你到边塞吃黄沙到海上吹海风,想选哪个?成天就只会怨别人,从不知反省反省自身,你活该懂不懂?!自己作的孽,恶果就得自己担着。”

    作者有话要说:^_^^_^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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