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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二皇子赵珩博前路已定:出继!

    无论对于他自己是件多么天塌地陷的事,无论他如何哭天抢地发誓赌咒再也不敢,不会再更改亦没有哪位可怜他。

    永福郡主留下句‘我去见淑妃’就率先离开,太子殿下去找父皇,三皇子让师恩陪他回内廷到灵犀宫,他给母亲上柱香。

    四皇子犹豫片刻,想回内廷找母妃时被大统领拦了拦,请他保密,圣上目前不想再有第九个人知道二皇子将会出继之事。他怕这么大的事见到母妃会露口风,赵珩颖再犹豫片刻,去淑妃宫里等归晚。

    二皇子赵珩博在延英殿中跪着,沈随大统领留下看守,摄人心魄的沉寂蔓延,任由时间在沉寂中流逝。

    淑妃是后宫中资历最老的嫔妃,在皇帝尚未娶妻之前就伺候在侧;皇帝迎娶原配皇后,诞下嫡子嫡女之后,她得以怀胎生了二皇子;她在昌和16年时晋为淑妃,二皇子成亲后开始吃斋念佛。

    佛堂中檀香袅袅,年近五十岁的淑妃衣装朴素极了,不似宫妃反而更像庵堂中的老尼,她的发髻上只戴了朵绒花,身无佩饰,连对耳坠也无。

    她的念佛声、敲击木鱼之声随着永福郡主的到来戛然而止,唯有檀香依旧四溢。傅归晚盯着看了稍许,问:“二皇子和傅经芙的事你早知道?”

    淑妃捏着佛珠的手微颤,低着头,声音更低:“郡主,我常年在宫里,”

    “圣上前后三次派人透露给你知道,其目的为何,难道还要旁人来提点你吗?可你呢,你是认为自己查到,还是认为你们母子可以做做这种可笑荒诞的美梦?

    我不想知道你究竟出于什么心理能纵容,我也无意过问你们母子是否也想争一争,你管教无方是不争的事实。佛家讲求因果,你信佛,那你也该知道,因果循环。”

    傅归晚淡漠的语气中深藏着威压:“赵珩博今天偷情被太子带着三皇子四皇子捉住了,本来只有偷情这桩能揭过,可他把心思都透露出来了,揭不过去。

    对于他的处置半年内你会知道,而你管教无方,一品后妃的位置已经担不起。两个月内自己上表请辞,这是留给你最后的颜面。”

    淑妃把头低得更低,压低眼底的苦涩,尽量让声音平静:“是,郡主。”

    “世人常说五十而知天命,你明年就五十岁,应该不至于连最基本的见识都没有。人和人不一样,皇子之间同样不一样,你生的儿子和太子、三皇子能有可比性吗?

    根本没有,他却非要和这两个兄弟比较,有意思吗?把自己折腾到这么副境地,他活该,累得圣上要为他伤心伤神,你们就觉得舒坦了是?”

    “郡主教训的是。”淑妃压住苦涩哽咽,只能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

    “再别自己糊涂不算还要把儿子教歪到都板不正了,否则将来连个富贵闲人都捞不到就是自己作孽,没人会来可怜你们。”语毕,傅归晚便转身离开。

    淑妃没忍住,眼框里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流入脖颈中。

    离开小佛堂准备离去时,宫人告诉她四皇子正在等她?傅归晚来到主殿外,看到四皇子一口口吃着糕点,速度快得真不像平日里。

    该不会还没用午膳?郡主如是想,进殿去简单说句话,两人结伴离去转道去到胭绯宫愉妃那里蹭午膳。

    “这都未时三刻了,郡主是带皇儿跑哪里游玩才让皇儿连午膳都没用!”

    “我不也没吃吗?”其实她用过小食,圣上没胃口,她也没什么胃口,都没多用,此刻重新用午膳完全可以,傅归晚反呛回去:“表姑母你当真关心我们,让我跟珩颖先填饱肚子,再来训斥可否?”

    愉妃被憋了口气,只能叮嘱皇儿一句就先离开偏殿,让宫人们候着,四皇子和郡主用过膳就请来见她。

    万寿节将近,眼下最主要的事自然是万寿节献礼。等四皇子和永福郡主用过膳后来见她,愉妃呵斥训导过就把要求提出来,让傅归晚同时把两份都给备了。

    二皇子的教训还没过去呢,赵珩颖哪能答应,都不用傅归晚说话他就直接给否决了,任生母如何婉言提示或直白训话就是不同意,给父皇的万寿礼是他为人子的心意,哪怕再不出彩都不需要借用。

    愉妃实在被儿子噎得慌,只能暂且放下,要教训前些天这丫头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时,傅归晚道:“二皇子和你表妹偷情被太子捉住了。”

    “……”愉妃娘娘惊诧到眼珠都瞪出来了,不可思议地问:“郡主说什么?”

    “太子查到赵珩博和你表妹有奸情,今天带着三皇子和珩颖去捉奸,所以才午膳都没用。圣上大发雷霆,二皇子还在延英殿跪着呢。”

    “……”愉妃震惊地看向儿子,赵珩颖只能低头,避开生母的视线。她按按心口,简直无法相信,咬牙问:“本宫哪个表妹?”

    “二皇子还在延英殿跪着,圣上气消些必定得拎着儿子们训话,我们得赶过去了,姑母有问话的闲情就自己查。

    还有啊,万寿节将至闹出这等事圣上心情能好吗?半个月之内别再传我和珩颖进宫免得撞到枪口上,姑母在后宫也尽量低调些。”

    傅归晚给愉妃告个退就拉四皇子离开,愉妃又怒又急,想明天就传母亲进宫好歹稳住了,得过些天、过些天,别让她查到究竟是哪个贱蹄子!

    四皇子路上有些欲言又止,傅归晚主动提道:“你母妃若是知道是谁,肯定得长篇大论的来奚落我,你想看我被你母妃骂呀?”

    傅经芙和愉妃当然是表姐妹,但跟愉妃说她的表妹,愉妃绝对想不到傅经芙身上,所以赵珩颖才觉得有些故意在蒙骗生母,归晚这么说,他连忙否决,想想也有道理便把此事放下,同往延英殿。

    和前面两位隔开大段路的三皇子殿下老远看到,总觉得这疯丫头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脸色顿时差起来。他最后到,他到时赵珩博已经没有再跪着,整个人灰头土脸额头红肿堪比败家犬,明显被狠狠训斥过。

    全部到齐,昌和帝再拎着儿子们训话,中心思想有两个: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和必须对永福郡主好,比对亲妹妹还要好。

    皇帝正训着话呢,内侍禀告池丞相求见,要找郡主。

    傅归晚得到允许便行礼告退,走到殿外看到相爷就被拽着走,走到空空荡荡的空旷之地,确保绝对没有人能够偷听,她还疑惑出什么大事能令相爷这么谨慎时听到:“福儿你老实跟爷爷说,权老夫人给你送了什么及笄礼?”

    “您听到什么风声了?”

    “是靖国公那混蛋告诉我,军令状都立出来了保证没开玩笑,爷爷不得不来找你确实。”池奕拧眉道:“此事当真?”

    “真的。”傅归晚低声。

    “这,这——唉!这是要逼谁啊这是?”丞相头疼:“你个丫头,那么重的礼你也敢收啊?就算你收下,这都两年了,你个孩子都不知道跟爷爷说。”

    “我哪能晓得那么块小小的血玉就是能统帅十万大军的铁焰令啊?!”天知道,她收下之后被告知真实情况时有多蒙圈!

    十万大军,十万大军的帅印就这么轻飘飘地交给她了呀?

    傅归晚按着脑子说:“靖国公、权尚书、林家和权家这么多子孙,甚至还有赵鸣轩呢,我怎么能想到老夫人竟然会想把铁焰军传给我?

    是权相劝我,圣上和老夫人这剑拔弩张的形势,把铁焰军交给我好歹能有个缓和,否则一旦圣上要动铁焰军,连个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再者,即便铁焰令交给了我,我也就是个名义上的新任统帅罢了。铁焰军在老夫人手中几十年岂会是给出帅印就动摇威信和掌控权的?告诉您,您也只能平添烦扰,何必呢?”

    “对对对,权相考虑的有道理,这份礼不能不收且这天下还真就只有你能收。”池丞相眉头就没松开过:“可我这皇帝外甥真要动铁焰军了。

    靖国公三个月前收到风声,去信到蜀地,刚刚收到权相夫妇的回信,这才知道老夫人竟然把铁焰军传给了福儿。

    权相本打算在接下来三年内解决,铁焰军给你是能再缓缓,可看这架势能缓多久,又能不能按照权相的布置和平解决掉,悬啊。”

    “如果不能怎么办?打起来会天下大乱的!”傅归晚情绪激动地尖叫,池奕瞪她,喊这么大声作甚?

    “爷爷知道,可老夫人她不肯妥协啊,你能劝动皇帝退让还是劝动你老师退让?”他只能把最后的馊主意拿出来:“真可能要打起来你就去把赵珩斌兄弟俩捅死,天下大吉。”

    郡主突然间任何情绪跑光光:“这么好的主意您以前怎么不说?”

    “这不是没想走最后一步吗?爷爷我看那皇帝外甥再不顺眼,他的皇位也是我大哥拿命换来的,事关他帝王的尊严威势能轻易碰吗?”池奕安慰道:“放心,你真把赵珩斌兄弟捅死皇帝也不敢杀你,到时候咱们走人,爷爷带你游山玩水去。”

    傅归晚抹抹眼睛,低头道:“圣上今天为我把二皇子舍掉了。”

    池奕一愣,猜道:“出继?”

    傅归晚点点头,相爷有点感触地长叹口气,神情正经了些,让孩子在此地等等,他到延英殿禀告声他先带福儿出宫了,估计他这皇帝外甥今天心里可能真有些难受。

    夜间晚风大作,吹得枝叶抖得狂舞嗦嗦作响,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尤为清晰,干雷在半空中劈裂闪过,震铄天地的巨响掀起无数沙砾。

    归晚半夜难眠,坐起来对着夜色喊:“无情——”

    无情护卫长很快出现在床前,提示:“即将子时。”扰人清梦很不道德。

    “你白天再补眠呗,你睡个一天我都没意见。”在深夜,在白天发生这么大事的夜晚,她特别想找人倾诉几句。

    “圣上把二皇子舍掉了,我知道,圣上能下这么大的决心是为我。二皇子对我有杀心,几年都没有磨掉这份杀意反而更重。”

    她垂眸,酸涩道:“圣上还在,他就敢鼓动怂恿傅经芙动手啊,何况将来?倘若有一天他能得势或者我失势,赵珩博还会有顾虑吗?圣上不能留着这么颗毒瘤对我将来造成隐患,这才忍痛把儿子给舍掉了。”

    这些话,只负责执行命令的死士不该接的,她只需要负责站着倾听,可无情还是违规的开口:“圣上最疼爱你。”

    “圣上和相爷还有好些长辈都说,他们岁数太大了,而我还这么小。等他们都走了,没人能全心全意护住我一生,只能靠我自己;所以别怨他们心狠,放任我经历坎坷磨砺。”

    无情低头。

    “触龙说赵太后: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傅归晚眼眶有些湿润,哽咽道:“其实我很幸运,有那么多爱护我的长辈,可是我的幸运和我这条命……”

    闭了闭眼,眼底有颗泪落下,自己抬手拭掉,忍不住问:“你说我自私吗?曾经好多年我都在想在京中日子难过,就想为何我不能生在隆中,为何我不能在隆中的田野上做个普通无忧的小姑娘?”

    “没有。”无情劝道:“你身不由己,连选择都没有。”

    “归晚、归晚,及笄前我从没想过我的名字意义如此简单又那么沉重,归晚……”傅归晚再度闭上眼,叫无情安歇,她躺回被窝里,把所有的伤情压到心底深处,等到清早起来,她依旧是容光焕发的永福郡主。

    雷电交加的乱象在黎明前夕黯然退场,蓄满力量的金乌直冲云霄释放出万丈光芒,千丝万缕阳光洒满京都的大街小巷,新的活力与生机茁壮生长着。

    归晚上午回到傅家,到明珠苑,饮蛊羊乳,便问问府中的情况,大姑奶奶不是带着儿女们回来了,还算安静吗?二姑奶奶昨天回娘家了吗?

    昨天傍晚相爷还没带她离开皇城,宫人就来禀告傅家的管家在宫门前等着她,说老太爷办家宴有事宣告,请她晚膳回府里用。

    她心绪不佳懒得搭理,跟着相爷到池家躲清静,只是没留宿,亥时回自己的郡主府。

    “回姑娘,二姑奶奶是昨日下午回来,昨夜没走呢,今天还在,大姑奶奶和表少爷表姑娘在娘家住五六天了也还没走。

    这回倒真风平浪静,府里还在传和大姑奶奶以往回娘家时真不同,表少爷出门读书,表姑娘往三姑娘院里讨教女工,还亲自做糕点送给大老爷品尝。

    这两天府里还在传姑奶奶们对以前的事悔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脂红抿抿小嘴,实诚道:“奴婢觉得像是故意传出来的。”

    傅归晚笑笑,问大老爷的态度?

    脂红再抿抿小嘴,迟疑了下,贯雪禀道:“大老爷和三老爷、两位姑奶奶热络回去了,表少爷隔一两天就请大老爷指点学问,据说得大老爷送了套文房四宝。

    表姑娘这些天天天给大老爷送甜汤送亲手做的糕点,大老爷高兴的很,还派小厮给表姑娘到宝华楼买喜欢的珠钗。

    昨日二姑奶奶回娘家来,老太爷办了家宴,要求兄妹间尽弃前嫌,一家人要和睦相处。若非姑娘在宫里,老太爷必得请姑娘回来。大老爷宣布过往都是误会,要求长房今后要与三老爷还有两位姑奶奶和好如初,不得再有嫌隙。”

    “姑娘您还好?”脂红眼含担忧,她这个奴婢都觉得大老爷拎不清,旁的不说,这一百大板的账又岂能轻易揭过?

    “傅经柏这老好人又不是一年二年了。”傅归晚再问问府里还有别的事吗?

    “大老爷说完要与三房和好如初,二少爷就宣布带三少爷出远门散心,还过两日就走,夫人他们都不同意,吵得有些厉害,几乎把家宴给毁掉了。”

    姚黄呈上张拜贴,禀道:“翼国侯府的大公子问您何时有闲暇,想请教您关于提议的时机可否在万寿节时?”

    “知道了,给涂少爷回信,四月三十隅中我会到小雁山钓鱼。”语毕,傅归晚起身,去雅风院看看母亲。

    苏望姀被儿子突然要出远门散心弄得忧虑心慌。

    傅二少爷昨晚突然带着堂弟要出门,用的借口就是傅归晚给他的借口:三少爷和老子吵架闹得很严重,带他出门散心。

    反正府里都看在眼里,三少爷突然被老爹揍好几顿,养好伤后整个人都消沉起来了。

    傅宗弼不同意,一个哥儿娇惯成什么样了?傅经柏夫妇也不同意,傅经柏和他父亲同样的看法,认为不能太娇惯。苏望姀是担心,孩子还稚气未脱,最近又沉郁许多,这时哪能放心让儿子出门?

    她来到雅风院时,九岁多的幼妹居然在,小姑娘虽然有逃课的嫌疑,但看着还有是有模有样地在劝慰母亲放宽心,毕竟还有二哥在呢。

    “还有我送上的护卫。”傅归晚上前,坐在母亲身边,劝道:“此事是我向二哥请来,您看三哥最近这副消沉的模样,出趟远门能心情好些。”

    “可旭儿最近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哥哥们出门散心,是玩,不想玩就出去看看风景,您别弄得好像走出家门口就会遇到强盗山贼土匪似的。

    三哥都是能娶媳妇的年纪了,总要成长起来,出门历练历练也好,又不是独他一个人,还有二哥和我的护卫们在。哥哥又不是朵娇花得您捧在手心里护着,我看三哥这么孩子气,可能就是您娇养的缘故。”

    “有,有吗?”

    苏望姀被女儿说得倒有点怀疑了,傅归晚给妹妹使个眼色,小姑娘连忙顺着姐姐的话接着劝,其实九岁多的小姑娘最想的是二哥三哥能否把她和七姐都带上呀?

    “您也劝劝爹和二婶,再请爹劝劝祖父和二叔,就当是哥哥们出门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再者三哥就要出远门了,娘您还是快些给哥哥收拾行囊。”

    妹妹劝得母亲有些动摇时,傅归晚再给添把火,总算把母亲说动赶紧去给三哥收拾行装,她再拉着小妹问问这几天有被欺负过吗?

    “没有,都像突然变了个人,看他们对我笑,我觉得阴森森地起鸡皮疙瘩。”九岁多的小姑娘又怀疑有肯定:“大姐,我觉得他们有阴谋。可是爹不信,爹爹最近可高兴,连我说句怀疑的话都要斥责我。”

    傅归晚摸摸妹妹的头,温声道:“装不久的,咱们就等着看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安抚小妹几句后她打算带妹妹去帮母亲给三哥准备行装,婢子禀告:顾大姑娘请她到丰国公府一聚,即刻,六位副社长皆在,关于毓馨社的大事。

    最好真有事否则她就她们六个全部折磨得哭爹喊娘!傅归晚心中腹诽,只能先走,坐上马车前往丰国公府,来到顾云裳的小院中,问何事。

    “岚山诗社社长给我们社长大人你下战书,昨天下午刚刚送来。”苡言姑娘递上花笺:“本来我和云裳想昨天就找你,可你在宫里只好等今天。”

    “比试内容是万寿节助兴,双方各表演节目,哪方能赢得喝彩声最响亮就算赢,输者要当众认输并且今后见到对方绕道走?”朝霞郡主憋闷不已。

    “距离万寿节还剩下几天?我们事先半点准备也没有,她们必定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这还怎么比?”顾云裳从昨天收到战帖就生气,到现在都没气消。

    重惠皱眉:“这赌约未免过重,不像三公主的作风。”

    傅归晚展开花笺,扫过内容后重新合上扔到桌上,淡淡道:“我有说要应战吗?跟我赌,规矩由她们定,结果也由她们定,岂非变成我被她们随意拿捏?”

    “可怎么回绝?”权秋枍提醒道:“一旦我们回绝,三公主所有的冷嘲热讽就会泼来,你想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吗?”

    “第一,正如重惠所言,这不是三公主的作风;第二,看清楚花笺的内容,赢得喝彩声最响亮,明显有备而来且已全部准备妥当;第三,如今由闵昭仪代掌后宫。”傅归晚嗤笑道:“只要应战就意味着输。”

    “太狠了!”盛苡言绷紧小脸气恼道:“背后之人心思简直恶毒,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还想一次定输赢让我们从此抬不起头来。”

    “好像与上个月归晚在流光阁有异曲同工之妙。”重惠猜测:“难道是同一个人?”

    “无所谓,我会让思怡她乖乖闭嘴。”没哪位副社长提出异议,傅归晚履行社长职责:“我们的社情况如何?”

    “一切运转正常。”代理社长顾云裳答:“上个月的全社聚会你没参加,你如果想提前见见所有社员,下个月可以组织次活动。”

    傅归晚摇摇头,感叹道:“岁月更迭,新旧交替,我们已经到卸任的时候了。”

    六个姑娘俱是一怔,以往社团中的欢声笑语仍犹在耳,那是她们最青葱的年华;卸任,仿佛是闺阁岁月即将结束的征兆,谁也无法再逃避,也或多或少都涌现出伤感。

    良久,池静姝问:“那,归晚你打算何时卸任?”

    “或许9月,或许到年底,总之明年毓馨社必定会由新任社长执掌。”傅归晚决定道:“下回的全体社员聚会之前你们每人报3个备选给我。

    届时我会宣布我们7人今年将会卸任一事,卸任之前,我们最重要的责任是选出继任的社长与副社长。薪火相传,既为毓馨社一员,没人会想看到结社衰败;认真对待,这是我们在任时为结社守好的最后一大关了。”

    姑娘们各个颔首,领命道:“是,社长。”

    许是为即将结束的最为青葱年华的感伤,姑娘们都没多少嬉闹玩乐的心思,在丰国公府蹭过顿午膳就各回各家。

    归晚还在回傅家的路上碰到三皇子派来的护卫,问清楚不是那混账病情有异?知道没事,就把护卫打发掉:傅家这两日有点事,她过两天再去三皇子府。

    度过尚算安静的午后,傍晚时分归晚被叫到老太爷的书房,傅宗弼吩咐道:“万寿节的贺礼,大姑娘已经准备妥当了,再给祖父备一份。”

    “老太爷你的私库堆得满满的,你想敷衍了事就随意找几样呈上去呗。”

    “大姑娘,祖父让你帮祖父准备份万寿节的贺寿礼,没和你商量。”

    “难道谁在和你商量吗?傅经芙和赵珩博昨天刚私会过,私会一结束,二姑奶奶就春风满面的回娘家,今天老太爷你就让我多备份万寿节的贺礼,蒙谁啊?我究竟是要孝敬祖父还是孝敬赵珩博?”

    傅宗弼无奈:“你初一时刚从二皇子手上敲走五千两,你也知道二皇子没钱,你敲走他那么大笔总得补上?”

    “这些年他通过傅经芙从你手中敲走七八万两,他每年年底有上万两的结余,他的私库里三十万两家底肯定有,这也叫没钱?会给他父皇准备份寿礼都拿不出来?”傅归晚好笑:“赵珩博摆明在宰你,你想当这个冤大头就自己掏,别找我。”

    “就当看在你姑母的份上。”

    傅宗弼如何不明白,可明白也没办法:“经芙她还没和二皇子断掉,我们还求着二皇子对经芙好点,能怎么办?如今受制于人只能退让,等将来——”

    “不用等将来,是你要求着人家跟我可没有关系,走啦!”傅归晚利索的转身走人,顺手把书房的门给摔了。

    傅老太爷在背后叫半天,没想到这大孙女充耳不闻,气得他又把砚台给砸了,另外两件事都没来得及提,干脆连同此事,入夜后让狄仁给送到明珠苑去。

    天黑前又有封信送到,傅副相只扫了眼就加上,吩咐狄仁:四件事,叫大姑娘必须尽快给办妥当!

    狄仁捏着信,踏着茫茫夜色走入二门内,走过花木葱茏的青石路段时还能听到几声虫鸣,提着大红灯笼来到明珠苑前,把信转达给守门婆子,再重申:即刻给大姑娘阅览。

    四件事:一件便是万寿节准备献礼;一件刚刚退回的又送来了,傅副相的小外甥韩炳珅要升官要离开如今偏僻的县城,已经水土不服地病倒。

    第三件事又是辛家闹出,傅副相的亲表弟即辛家目前的当家人辛老太爷的长子辛泰岳,目前为信阳府同知,辛同知刚刚将信阳府划出来供给驻扎在河南行省三万大军的50顷良田给据为己有,河南军硬气要上奏朝廷,此事辛同知压不下去。

    第四件是傅副相的得意门生汾州府尹巨额贪污被都察院给揪住了,无法疏通压不住。

    无情护卫长身为死士不该有个人情感看完都觉得烦,提示道:“这个月还没过完。”

    “是啊,这个月还没有过完。”傅归晚将茶盏重重一掷,吩咐姚黄:“去告诉狄仁,要么等到端午以后再说,要么请傅副相自个儿办!

    他自己都不搭理就别来找我,本郡主还不缺这点助力,随便那些人死不死都与我无关。别跟我说他是我祖父,大不了一拍两散,谁爱搭理这些破事谁搭理去。”

    姚黄领命退下,无情问:“何时决裂?”

    “端午前后婵姨娘他们应该会下狠手。”傅归晚思忖道:“明天你写封信送到淮阴,告诉淮阴县丞,端午一过,去年准备的大戏就开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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